武英殿内,朱元璋正与朱允炆和诸大臣勋爵们欢聚满堂。昨晚干完了坏事儿,此刻却一身鲜亮官服,如同没事人儿似的萧凡也在众人之中,群臣齐贺朱元璋风光嫁孙女,正是对大臣们的一种恩泽德被等等,一时间马屁如潮,拍得朱元璋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原本严肃凌厉的眼中此刻充满了愉悦。
人生喜事,莫过于亲眼见着儿孙成家,娶的娶,嫁的嫁,朱家子嗣绵延万年,如此,上对得起国家社稷,下对得起朱家先祖。
“诸卿,今日朕之长孙女下嫁长兴侯之子,此乃你我君臣共同的喜事,少时诸卿可至长兴侯府上痛饮一番,朕亦将亲往,呵呵,君臣同乐。可为千古佳话……”
朱元璋正说得高兴,忽然一名宦官慌慌张张跑进殿,然后在龙案前扑通跪下,颤声道:“陛下,长兴侯之子耿璿昨晚在府里遇袭,被人打成重伤,无法成婚……”
朱元璋呆呆的坐了一会儿,老半天没反应过来,“耿……耿璿?”
宦官垂头应道:“是的,陛下,长兴侯之子耿璿,也就是江都郡主殿下的仪宾,耿璿。”
群臣闻言嗡的一声,炸开了锅,纷纷面带惊愕的瞧着跪在地上的宦官,萧凡表现得比所有人更惊愕。
这下朱元璋终于回过味儿来了,砰的一声,拍案而起。
“耿璿被人打了?谁?谁干的?”朱元璋龙颜大怒。
宦官伏在地上吓得直哆嗦,颤声道:“奴婢不知……”
一旁的朱允炆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吃惊,皇姐不想嫁给耿璿,耿璿成婚的前一天就被人打成重伤,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朱允炆第一个反应便是立马抬眼望向萧凡,却见萧凡站在群臣当中一脸惊愕,随即惊愕的表情渐渐变成了愤慨,恼怒,隐隐还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然正气……
朱允炆狐疑的打量了他半晌,越来越不敢肯定这事儿到底跟萧凡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这家伙演得未免也太逼真了……
朱允炆观察萧凡的这会儿,朱元璋发飙了。
“天子脚下,堂堂侯府竟被歹徒潜入,还把长兴侯之子打成重伤,哼!应天府,五军都督府,还有锦衣卫!你们都是饭桶吗?”
群臣一惊,急忙一齐跪下道:“臣等有罪。”
原本一团和气,喜气洋洋的大殿,顿时如同被一股阴风拂过,祥和尽去,阴云顿生。
静谧的大殿内,一道非常突兀的声音响起。
“太过分了!简直是丧心病狂!简直是令人发指!这等穷凶极恶之歹徒,该杀!该剐!”
众人愕然,一齐扭头望去,却见锦衣卫同知兼东宫侍读萧凡一脸怒容,正义凛然的站在殿中,神情悲愤的振臂高呼。
官场上正确的做法就是,君之所喜,亦臣之所喜。君之所怒,亦臣之所怒。
萧凡虽然没拍一句马屁,可他的态度表得很及时,力度也很到位,朱元璋望向萧凡时,神情明显和缓了许多。
这下不论是否萧凡奸党这一派的,也不得不伏下身去,异口同声道:“臣等附议萧大人所言。”
萧凡跪地而拜,凛然道:“陛下,京师皇城重地,出了这等恶劣事件,实在令人愤慨,臣请陛下严旨彻查,以正我大明法纪!”
“臣等附议——”
朱元璋气愤之中略感奇怪,今天这萧凡是怎么了?平日扎在大臣的人堆儿里死不吭声,今日耿璿被人打伤,他跳出来比谁都快,叫嚣得比谁都凶,这人平时……不太像嫉恶如仇的人呀。
朱元璋问宦官道:“耿璿伤势如何?”
“陛下,行凶者非常歹毒,耿璿手断脚折,满身伤痕,郎中看过之后,断言最少要静养三五个月才能下地……”
朱元璋倒抽一口凉气:“这么狠?凶手与耿璿到底有多大的仇恨?简直无法无天了!”
正说着,殿外又有宦官跪奏道:“禀陛下,长兴侯耿炳文于午门外长跪不起,哭求陛下为他做主,严惩伤子凶手。”
朱元璋呻吟般拍了拍额头,叹着气道:“传旨。江都郡主与耿璿的婚事暂缓,赏长兴侯耿炳文黄金百两,布帛三百匹,以示慰藉。萧凡。”
萧凡赶紧一个箭步跨出来,跪拜道:“臣在。”
朱元璋盯着他,恶狠狠的道:“命锦衣卫缇骑四出,给朕把这个天杀的伤人凶手查出来!不论是什么人,背后受何人指使,一律拿入诏狱,狠狠严办!朕要剐他一千刀,一万刀!”
“臣……遵旨!”
朱元璋下完令,然后怒哼一声,朝宦官道:“摆驾午门,朕亲自安抚长兴侯,唉!”
长长叹了口气,朱元璋拂了拂袖子,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群臣也跟在朱元璋身后,鱼贯而出,簇拥着朱元璋往午门而去。
萧凡跪在殿中,望着朱元璋渐渐远去,犹自大声表着忠心:“臣一定会抓到凶手,为长兴侯报仇,为陛下消气,为大明正法,为……”
“萧侍读,萧侍读……呵呵,过了,过了啊。”朱允炆站在萧凡身后,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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