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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我总是如此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长歌那一日的腹诽,我是记得清楚的很。那鄙夷的神情,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但是为了我日后贤良的美名,我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很是忍气吞声的收拾家伙什,整日缠着长歌道:“你觉得我这朵花绣得如何啊?”

她瞥我的手上的白底绢帕一眼,从广口的袖子里掏出一条帕子。上边精致的绣着朵牡丹花。一针一线以及配色,都是何其的讲究。我沉默了半晌,她收起帕子,叹了一口气,“我不该拿一朵花比你的红色狗熊的。”

我垂头看了看我绢帕上的红色狗熊。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此时饱经沧桑饱受挫折的我需要安慰。于是问长歌,“你们封王……”

“在偏殿。”长歌笑着同我说,“我带你去见他。”

这宫殿里处处雕栏壁画都精致得很,只是日前我都躲在,不,是被关在寝宫里,对外边的几重宫殿都一无所知。长歌带着我穿过了几重的宫门,才看见一个琉璃碧瓦的殿堂。殿口站着几个侍卫,面色严肃。

长歌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们即是偷偷的来的,也不好惊动他们。我们走侧门。”

我点了点头。觉着长歌对着地形怎么这么熟悉,叫我这面子往哪儿搁。后来又想了想,她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不熟悉也说不过去。

其实侧门也站着两个婢女,不过长歌同她们很是熟络的样子。长歌低声嘱咐几句,我们就被放行了。我心中愤然,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分明像我是长歌的奴婢。

虽然长歌一路来都没有再提起和嫌弃我红色的狗熊,也没有表现出她对地形熟络的沾沾自喜。但是,我还是感到很难过。

顺着木阶走上前去,有一个小小的台子。台子通向殿上,中间还隔着道绫罗的帘子。我和长歌便躲在帘子的后边。

尽管她几次三番的阻止及低声劝我,但我还是忍不住掀开帘子的一角,偷偷探出目光去。

远城背对着我,隐隐只能看见嘴角微微的笑意。他对面坐着个着玄色长袍的男子,头上高高竖着个发冠,是中原人的打扮。眉目清秀,似是同远城在交谈着什么。

我很是纳闷的在想这个人是谁。北荒不是说很久都同中原没什么交集了么?

而我忘记把帘子给合上再思虑着种种,于是我听到了玄衣男子微有笑意的声音。他说:“那帘子后边的姑娘,是什么人。”

远城闻声转过头来,倏收起了笑容,皱着眉头看着我,淡淡发出两个音节:“过来。”

我怔怔。他便又念一遍,“过来。”

长歌神色慌张地戳一戳我的手臂,低声道:“封王唤你呢!”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随便跑出来玩,不应该打扰你和这个陌生的男子喝茶聊天,不应该……忘记把帘子给扯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

我在心下一想,觉得我离大限之期不远矣。只是可惜了我袖中红色的狗熊,终将无法由我扯着一副端庄贤惠的表情送到他手里。

但我战战兢兢向殿中走去时,大脑里早已是一片空白。

“城兄院中还有这等姑娘,眉眼清丽脱俗。”那玄衣男子看着我,同远城道。但我瞥见他的眼睛,更觉得他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他这一句话讲完,我已走到远城的身侧。垂着头,一副我知错了的模样。远城像是看透我的心思,微微舒展开眉头,问我:“你做错了什么?”

这话很是不好回答。话说多了,总是显得像个三岁的小孩子。而这般解释下来,不免要费些口舌。于是我直接的忽略了远城,同那玄衣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看了看远城刚刚舒缓却又露愠色的眉头,嘴角仍挂着抹看起来风轻云淡的笑,朝我微微颔首:“在下严琛。是在北荒与中原间谋生计的药商。”

药商?远城他有病我怎么不知道……

正歪着脑袋思索,忽然感觉身后窜起一股寒意。四下张望,才发现远城正瞪着我:谁有病了!你的脑子怎么长的!

……

严琛看见我和远城瞪来望去的估计是以为我们是在眉目传情了。于是咳了两声来表示他的存在感:“咳……咳……”

远城方转过头去看他,他弱弱的望着远城。我揣摩着他眼神里熠熠的光芒。良久,终于明白了。那也许是严琛在说:你分明就是有病你这人怎么不承认呢!

然后我就难以自已的笑出了声。起初还是紧抿着嘴唇就能忍住的笑意,但是,数分钟过后,我就在原地笑得前俯后仰的。导致了一个不慎,跌落到远城的怀中。

其时我还在想啊。假若他脉脉的望着我,我亦脉脉的望着他。那一定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画面。然而我定下心神缓缓的睁开眼,只看见他皱着的眉头。为了缓解缓解气氛,我伸出手来覆上他的额间。用两个手指拨开他紧锁的眉头。

他移开眸子和严琛对视了一会儿。我听见两个声音同时念出两个伤人的音节:“有病。”

当然他们说的有病绝对不是我脑子里所谓的有病。所以身为药商的严琛很是认真的给我把了把脉:“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症状。不过突然就能笑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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