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尸横累累,鲜血汇成溪流,四五个士兵,用着大木盾,将张宣凝严严实实的掩倒在内,等待着突厥的再一次进攻。
就在这时,只听“呜”的一声,整个城墙顿时动了起来。
“嗡!”天色一暗,数千支箭如雨点一样遮掩住了天空,那几个手持巨盾的士兵,个个不动,不断有箭雨落在其上的声音。
其它的士兵,也或者拿着盾牌,或者躲到死角之处,等一次箭雨落下,突厥又架起了简单云梯,这时,藏在土墙之后的士兵一声呐喊,赶上前去,或推,或刺,或者射,因此爬上来的突厥兵,纷纷的落下地来。
“死战到底!”一个火长喊着,长枪直刺,一个正在爬的突厥,惨叫一声,从高高的梯子上落了下来,而在下面的突厥兵,更是不顾,直爬上去,才露出了一个头来,旁边就是一把长刀,长刀却砍在他的左肩之上,那个突厥嘶声怒吼,不顾身在半空,反手抓住长刀,顿时将那个隋兵拉了下去,二人嘶叫着,从半空之中落了下去,沉重的落在地上,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层尸体了。
“嗤嗤!”以百计的长箭从强弓射出,由下铺天盖地的洒至,正在搏斗的敌我双方,都纷纷惨叫,鲜血飞溅,甚至护在了张宣凝前的一个巨盾兵,也身体向下一沉,一支箭已经从缝隙中穿入他的胸口,此兵咬紧牙齿,硬是用身体支持住巨盾。
巨盾之后,张宣凝对这一切恍如未觉,真气不断凝聚,真气所到处,不单经脉进一步扩展,所有窍穴更澎涨开来,连邪气也跟着运转,每运转一遍,真气更是澎湃丰盛,就像潮水一样流转。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张宣凝醒了过来。
眼睛一张,就已经看见了外面死斗的士兵,以及最前面,已经死亡,却还僵硬着支持着盾牌的士兵。
张宣凝对这个誓死保护他的士兵,根本没有半点感觉,他脸沉如水,推开于他,徐徐的拔出刀来。
战斗已经进行了二十余天,这二十余天之中,突厥军竟然高达二十万,而其实隋炀帝的禁军,总人数也不过二万。
不过,突厥不善攻城,而隋炀帝的禁军又是精锐,有城墙保护之下,因此屡战之下,这二十余天,虽然二万禁军几乎折损一半,但是突厥也横尸三万于城下。
要知道,突厥全民是兵,死一个就少一个成年男子,这样的消耗,也不是突厥能够承担得了,因此战斗已经进入了相持阶段。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别说各地援军已经开来,就算没有援军,突厥也断难肯再花三四万骑的代价来攻破雁门了。
因为这样一来,突厥也元气大伤,要知道,草原上,别说突厥内部分裂,就是其它敌人也层出不穷,如是有此损失,突厥不但再难获得好处,甚至也未必能够把持草原霸主的地位。
再说,历史上也是突厥围攻一个月,因此就解围了。
因此,在别人不知道明日如何的情况下,唯有张宣凝可所谓气定神闲。
这种好整余暇,气定神闲,混在周围虽然拼死作战,但是还是悲云惨淡的隋兵之中,当然非常显目,其实张宣凝也知道这点,但是他已经下决心此战之后,就脱离军职了,因此倒也不意别人怎么样想。
而且,这也不但是好整余暇气定神闲的问题,这二十余天来,他所杀的突厥骑兵,的确已经达到数百之多,几乎每战必杀十几二十人,这样的战果,怎么不使周围的隋兵敬畏呢?
现在,他的实战经验已经非常丰富,特别是对以寡敌众,以及战场上的战斗更有心得,避重就轻,把敌人成功击中的伤害减至最低,而一击,必中敌人要害,半点余地也不会给人留下。
什么留敌一线生机,上天有好生之德,也许在哲学上和政治上是可以说说,但是在战场拼杀之时,却全部是狗屁不通。
虽然如此,但是眼前的战斗还是惨烈无比。
“死战,死战,杀得突厥狗!”这种声音不断从战斗中的城墙上爆发出来,而在后面,战鼓声也连绵不断,把战斗到最后的命令,传递给了敌我双方。
格斗的声音,惨叫的声音,在雁门墙上此起彼伏,隋兵也已经筋疲力尽,伤痕累累,他们用血肉之躯,在墙上拼死抵挡着突厥的攻击。
“噗!”又一支利箭的破空声猛然而至,从墙下直射而上,利箭穿过盾牌,穿过一个士卒的胸膛。鲜血顿时冲出身躯,洒在张宣凝身上,这明显是对方的神射手所为,张宣凝恍然未觉,只是冷笑一声,手中已经拿起一根长矛。
用尽力量,长矛破空而出,疾如闪电,二十余米的距离,似乎根本不存在,那个神射手根本无法抵抗和躲避,长矛贯体而入,连人带马,直钉在了地上。
“石将军,石将军!”周围的士兵高喊着。
“呜~~~”下面突厥的号角又吹了起来。
随着号角的声音,又是“嗡”的一声,天色又是猛然一暗,张宣凝对这样箭雨,也根本不敢大意,拿起一个盾牌,向上一顶,就不断有箭雨落在其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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