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漠漠,寒风骤起。
京郊十余里处,驻扎着百万大军。
枪刀森布,严整有威,中军高竖一面白旗,其上‘代天讨逆’四个字赫然醒目,杀意凛凛。
另有数百幡旗高竖,白色旗面随那凛冽寒风猎猎作响。其上书‘端慧’二字,是为那已故皇太子的谥号。
“报,大将军至!”
黄罗帐顶的主公帐幄外,传来亲兵的一声通报。
镇南王从舆图前转身,道:“进来。”
门帷高揭,身着黑色铠甲的高大身影就几步近前,挟着外面凛肃寒风,单膝跪地拜见:“父王,末将幸不辱命!”
镇南王笑着扶他起来:“好!比约定时日足足提前两日,不错。”
说着就拍拍晋滁臂上的麒麟肩兽,示意与他一同出帐。
“朝廷主力大军一破,剩下的就只待攻城了。”
账外亲兵掀了门帷,镇南王与晋滁相携走了出来,转向京城正门的方向,远远眺望着。
“万里河山呐,就剩下这最后一关了。”
招呼吴耳将他千里眼拿来,镇南王看了好一会,啧啧叹声不已。
“看看,光是五门道就如斯旖丽绚彩,更何况那城内,那皇宫。”
说着他放下千里眼,将其递给身旁的晋滁。
晋滁自小在皇宫长大,京城何等繁华锦绣,没人比他更清楚。可他还是依言接过了那千里眼,往对面那高高的城墙上看了过去。
五门并立的京城正门,单檐顶覆琉璃瓦,城墙外贴砖雕,遥望过去,城楼绚彩,确是庄严肃穆,又壮丽华美。
“既为主帅,那依你来看,破城需用多长时日?”
晋滁放下千里眼,正色道:“十日之内,必破京师。”
镇南王诧异的看他一眼,问:“可敢立军令状?”
晋滁转头,沉声吩咐亲兵:“拿纸笔来。”
“好!”镇南王喝彩一声,抚掌道:“待城破那日,我亲自为你庆功!”
说着又道:“大军休整半日。未时正刻,大军开拨,攻打京城!”
“懔遵军令!”
未时正刻一到,主帅披挂上马,金色兜鍪下的双眸望向京城五门道的方向,不带任何情绪。
“鸣鼓进军,攻城!”
林苑房里,郑氏茫然麻木的坐着。
在听到打城外传进来那隐约的鸣鼓声,与那震天喊声时,好似陡然被蛰了下般,浑身激灵颤了下,而后仓皇伸手抓住林苑的胳膊。
“大嫂你听见了吗?叛军,又开始攻城了。”
郑氏哆哆嗦嗦的说着,本来艳丽的面容此刻煞白了一片。
自打五日前叛军开始攻城,京城的局势就愈发严峻起来,守城的大将换了一个又一个,有被圣上处斩的,也有不幸战死城头的。
有关朝廷将要覆灭的消息疯了似的在京城四处。
恐惧悄无声息的蔓延,尤其是当城外的流矢飞石不间断砸进街道、民居,那指不定何时落在自己头上的死亡阴影,愈发加大了人们的恐惧。
不乏有人恶念疯起,趁火打劫,短短的几日里,京城里已经乱了套,杀人,抢劫,放火等恶行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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