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满米愣了下。他和林巧儿说:“王垠丘说爱我。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意思。”那是完全超出齐满米经验范畴的事,他首先无法理解王垠丘的“爱”其次对自己配不配得上那种爱,以及自己爱不爱都存在疑问。那就变成了如宇宙般复杂的一件事情。
林巧儿说:“那如果,王垠丘现在离开你了。你会怎么样?”
齐满米停了下来。林巧儿继续说:“王垠丘可能有工作调动了,他还没跟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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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满米坐在王垠丘的自行车后座,很多天,王垠丘只字未提过自己要工作调动的事。轻工学院在另一个地级市正在造一个新校区,那边会成立一个管理校区建造和初步发展的临时管委会,王垠丘会是管委会成员。
齐满米发现王垠丘是忙了许多,有时也不会准时下班回来。春晓苑的门卫过来叫齐满米听电话,王垠丘在那头有点疲累地说:“我还有点工作,做完就回来。你先睡。”
齐满米挂了电话,站在门卫室边上犹豫了片刻,走去了对面的轻工学院。他没怎么进过王垠丘工作的地方。进去是几栋教学楼,然后是图书馆。齐满米走进去之前没想到找到学工部办公室会这么艰难。他在第三次路过图书馆的时候终于发现自己迷路了。他怯生生地拉了一个学生问地址,然后慢慢摸了过去。
王垠丘夹着半支烟,靠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材料,眉头皱紧在一起。齐满米敲敲门,靠在门边不敢进去。王垠丘看见他,忽然笑了下。他逗齐满米说:“你不是想我了吧?”齐满米红了脸。
王垠丘给齐满米倒了杯水,让他在另一张办公桌边等等他。王垠丘重新坐回自己位置上,握笔改着材料。他改了几行,忽然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抬头说:“你坐在边上,我没心思工作了。”
齐满米懵懵地愣着眼睛。王垠丘撑着头看他。墙面的挂钟在八点整敲了一下,办公间里飘着一股墨纸的气味。王垠丘伸手拉住了齐满米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手心里。他握了一会儿,放开,对齐满米说:“你还是先回去睡觉好吗?我弄完就回来。”
王垠丘把齐满米送到校门口,又返回了办公室。
齐满米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他发现现在不要说王垠丘离开这里,就是王垠丘不睡在他旁边一会儿,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那天王垠丘回到家,头一次疲累得没有先洗漱就推开卧室门,倒在了齐满米身边。齐满米把头撑起来,王垠丘闭着眼睛说:“你还没睡着啊?”
齐满米没说话,又侧躺下来。王垠丘睁开眼睛。他们额头贴着额头,在黑暗中看着对方。过了会儿,王垠丘凑上去在齐满米的嘴唇上轻轻啵了一下。那声音像汽水瓶底的气泡升到最高处,突然破开。他再贴上去,齐满米也动了动,迎了上去。四瓣嘴唇贴一下,又分开,贴一下,再分开。齐满米感觉身体开始发热,那只长翅膀的毛毛虫甚至不是在挥动翅膀,是要撕开他的皮肤钻出来。他的心跳如鼓点。
齐满米还撅着嘴,王垠丘忽然立起了身子,匆匆看了齐满米一眼,揉了把头发说:“对不起,我去洗澡了。”
王垠丘起身要走的时候,齐满米拽住了他的袖子。他欲言又止:“哥,你。。。”
王垠丘有点慌起来,他和齐满米说:“我刚才可能太累了,对不起啊,我。。。”
齐满米凑过去亲住了他的唇。齐满米想学王垠丘那样轻轻啵一下,但是亲得太重了点。王垠丘感觉自己门牙差点撞掉下来。齐满米自己也捂着嘴撤退了。王垠丘耸着肩笑出声来。
齐满米问他:“这样能不累一点吗?”王垠丘说:“大概吧。”王垠丘看了他一会儿,把齐满米搂过来了一点,又亲了上去。他们在昏黑的卧室里小孩子舔糖似地吮着对方的嘴唇。齐满米情不自禁地伸手环住了王垠丘的脖颈,想贴到王垠丘身上去。最后王垠丘把齐满米放到枕头上,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哇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累了。”
第19章热恋(四)
坐公车去上班的路上,表演团练舞的间隙,只要空下来,齐满米就会想起昨晚和王垠丘的吻来。他想着想着又脸红起来。今天早晨王垠丘起床的时候,齐满米还半梦半醒。王垠丘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齐满米发现他很喜欢王垠丘这样。
那天傍晚,他们没有演出活动。王垠丘来接他的时间有点早。齐满米还穿着裙子坐在化妆间的桌子上休息。王垠丘靠在门框边,打了声响指,问:“回家吗?”
齐满米回过神,坐在那里没动。王垠丘走过去了一点,齐满米分开腿,把王垠丘拉到腿中间,小声说:“我今天有点累。”
王垠丘还不明就里。齐满米吞了下口水,忽然满脸通红地仰头亲住了王垠丘的嘴。王垠丘回应他。齐满米的假睫毛微微颤抖着。他伸手搂住了王垠丘的腰。两个人亲了一会儿,撤开头。王垠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哼笑了声,说:“口红真好吃啊。”齐满米耳朵红得要滴水,跳下桌子,逃进了更衣室。
有过几次之后,接吻开始变成一件自然的事。王垠丘打开春晓苑的家门,脱了外套挂起来,会抵抱着齐满米亲一亲。他们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看着看着也会亲起来。电视机里正在预告明后的大降温,齐满米两条腿搭在王垠丘身上,亲着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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