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陆昭用力地点头,似乎还在回味佳肴的美味。
闻言,陆知杭嘴角弯了弯,心情似乎颇为不错,他沉思了一会儿,漫不经心道:“你可想去了奴籍?”
砰——
重物掉落在结实的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静谧的书房内异常清晰。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给陆昭内心造成的震动无疑是惊天动地的,犹如风平浪静的海面骤然掀起巨浪,拍打在陆昭的心坎上。
乍一听闻公子所言时,惊得他手中的墨条都砸落在桌案上,一时有些恍惚。
“公…公子,对…对不起”陆昭许是被吓傻了,意识到自己如今的举动极为不妥,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了脏污的桌案。
“莫急。”陆知杭大概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因而温声宽慰道。
他默默地看着慌乱无错的少年将木桌收拾得整整齐齐,过了好半响,陆昭才彻底清理完被污染的书案。
他颤了颤手,抬眸望着陆知杭,不可置信道:“公子说得是真的吗?”
自从父母故去,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在这艰辛的世俗中颠沛流离,遭人哄骗过、欺辱过,甚至沦为奴隶,苦过了头也就认命了,不听话那些人总有些阴狠的手段让他受尽折磨,陆昭从未想过能有一日重获自由身。
陆知杭的话对他来说,冲击力太大了,陆昭脑中不断盘旋着对方的话语,久久不能平息。
“当然是真的。”陆知杭正色道,眼中的认真不似作伪。
简单的一句保证,甚至轻柔得好似云烟,过眼就散,陆昭的眼眶却止不住的泛起了泪光,在灯火中闪烁。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猛地抱住陆知杭,呜咽道:“公子,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或许曾经父母健在的时候,别人怎么对他好,他心中都无动于衷,毕竟他早已习惯了这般。
可遭人欺压蔑视这么久,为奴为仆,所有人都把欺辱他当做理所当然,突然有人待自己如亲人,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让陆昭昏暗的内心骤然亮出一抹白光。
小孩的啜泣声在耳畔响起,陆知杭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的声音坚定道:“非是我要对你这么好,而是你值得,莫要看轻了自己。”
“我……值得?”陆昭喃喃自语,朦胧的视线中是陆知杭那张当世无双的容颜,心中思绪万千。
这话缥缈得让人抓不住,可当它从陆知杭口中说出,却莫名的让他信服。
这夜的陆昭心情注定是跌宕起伏的,自由来得突如其来,在孤苦无依的晏国,除了父母,他小小的心门好像又住进了一个人。
“往后我的家业就由你管着,你可能行?”陆知杭哄完了小孩,开门见山道。
陆昭听到自家公子居然要把自己往后的家业都交给自己,那岂不是包括适才要买下的酒楼?
这么多钱财,他有些犹豫:“我……”
“你心里没底吗?”陆知杭似乎是看出他了得顾虑,问道。
“嗯……”毕竟陆昭如今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莫慌,师兄那头自会派遣专人管理,你只要有个名义就行,你如今十四岁,能写字算术,已是比大多数人要出众了,好生学习,将来独当一面才行。”陆知杭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真让对方去管这些。
陆昭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嗯!”
他可不能只会哭下去了,要做个对公子有用的人才是。
陆昭心中明白,陆知杭对他好是因为人家心地好,端茶递水哪个人都能做,哪怕为了公子,他也不能一直这么无用下去。
“天色不早了,你先去就寝吧。”陆知杭放下手中的毛笔,说道。
闻言,陆昭连忙将桌面还未干的字帖收起来,忙碌了一阵才回到自己的卧房。
待小孩儿离去,陆知杭仍未休息,继续点着油灯琢磨起了酒楼的室内装修,这事耽搁不得,他得尽快办妥,才好早点开业,等一切步入正轨,陆知杭就该将心思全放在读书上了。
他上一世去过最好的一家中式餐厅,还是在高考中了状元时,照葫芦画瓢的改起了设计图,又加了一些西式餐厅布局的可取之处,融会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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