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正是午时,七月的阳和殿外烈日炎炎,一道炽热的光辉投射在殿门口,陆知杭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往那束耀眼的阳光走去。
田新盛看着他往外走去,有些不明所以,皱眉道:“驸马这是要落荒而逃不成?”
皇帝同样不解地朝宋元洲看去,朝中三位掌权的领头人面面相觑,而后齐齐摇头表示不知。
“田使节莫急。”陆知杭走到阳和殿门口后,稳稳当当地站定在那,趁着现在阳光正好,他不想节外生枝,便不继续卖关子了。
那枚钻石经过一通折腾,现在正被铁器托着放在木盒中,陆知杭右手的放大镜置于炽热的烈阳下,对准被托上来的钻石。
那瞬间,刺眼的光芒自钻石中绽放,五彩斑斓的光晕闪得殿内众人一个措不及防,几位朝臣和田新盛,甚至是那位一直散漫的汝国皇子都匆匆跑到陆知杭身侧,正要一睹为快,方才还璀璨夺目的钻石,顷刻间就化为一道灰烟,消失在了所有人眼中。
“这……这怎么可能?”田新盛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道。
众目睽睽下,钻石就这么消失了?
“不见了?”皇帝听到那边闹哄哄一片,事关北陵城,一时也坐不住从龙椅上下来。
“是化作一道烟,随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宋元洲脸上惊疑不定,甚至怀疑起,陆知杭怕不是没辙,变戏法蒙混过关呢。
“驸马当真成了?竟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枚奇石灰飞烟灭。”旁边的武将也是难掩震惊,怎么都没办法理解,他们使出浑身解数都伤不了分毫的钻石,人家轻轻放在阳光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阳和殿内诡异地沉默了半响,不论是汝国还是晏国,都还在陷入这不可思议中,瞪圆了眼睛,恍如梦中。
“诸位使臣皆亲眼所见,田使节可要记得信守契约,割让边境三城予晏国。”云祈回过神来,嘴角带笑提醒着众人,陆知杭的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是他个人的风头,更是挫了汝国的锐气,是晏国的脸面,是故土的回归。
皇帝听着云祈清冽的嗓音,如梦初醒般咧开了嘴,止不住地拍手称快:“对,对,对,陆卿功高志伟,待寿宴后朕定赏赐无度,以慰功臣,这三城有卿的功劳,便是日后史书,晏国子民都会记得陆卿。”
“驸马英明,圣上英明。”宋元洲掐了掐大腿肉,赶忙笑着附和。
张景焕看着一时风光无两的陆知杭,神色有些复杂,这本该是他丞相府的快婿,怎奈他下手慢了一步。
“哈哈,看来我晏国人的才智还有略胜一筹。”宋元洲都开口了,另外几位以右相马首是瞻的臣子,哪有不附和的道理。
耳畔尽是晏国朝臣的欢声笑语,田新盛盯着那消失无踪的钻石看了良久,目眦欲裂:“不可能,你定是用了什么法子作弊,平白无故怎么会消失了!”
“田使节这是要出尔反尔?”陆知杭嘴角笑意收敛,淡声道。
“是你们晏国人阴险狡诈,以此法蒙骗我等。”田新盛一甩袖,黑着脸道。
“若是田使节还有一枚钻石,大可亲自试一试到底有没有做过手脚,在场诸国使臣皆可为证人。”陆知杭态度大大方方,并不避讳。
“巧了,这钻石虽是价值连城的至宝,我汝国还是有几枚的。”田新盛要的正是陆知杭这句话,连忙看向身后的六皇子。
“就这一枚了,小心些。”六皇子幽幽地看向气质卓绝的陆知杭,叮嘱田新盛。
“是。”田新盛接过那枚钻石,抬眸颇为自得地看向陆知杭,正准备亲手打破他的谎言,谁料一抬头,却见对方比他还镇定。
难不成是他想岔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田新盛心里再怎么忐忑不安都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结果毫无例外地,钻石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木盒,田新盛突然觉得颅内气血翻涌,一口气不上不下,直接晕了过去。
“这就晕了?丢人。”六皇子嘴角抽了抽,挥挥手让随行的侍从把人扶着。
“且慢,汝国可别忘了方才签下的契。”皇帝这会正是春风得意时,哪能让汝国人就这么灰溜溜的跑了,连忙出声阻拦。
六皇子瞥了眼陆知杭,以及他身侧天资绝色的云祈,正色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当信守诺言。”
闻言,陆知杭眉头微微挑起,对方这话虽是说给皇帝听的,可双眼总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说出口的话还是两年前,他在凤濮城和对方说过的,难不成是挑衅不成?
比起陆知杭一根筋的觉得六皇子话里有话,必有阴谋,云祈幽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对方,隐隐有几分挑衅的意味,一手亲昵地揽过陆知杭的手臂。
“……”六皇子眸色渐深,眉间阴鸷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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