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移势迁,或许一切早就不一样了。
他失神的立在原地,遥远着案面上的双鱼玉佩。
或许,应亦如她所说,该重新定位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放弃过往,其实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种时刻被人影响情绪的滋味,实在煎熬。
他可试着放弃过往的憎恨也好,其他也罢,试着与她平和相处,便只当将她做一合心意的外室对待。
待他腻了……大概心结也就解了罢。
鸨母欢天喜地帮着林苑收拾着东西,嘴里头不断的说着恭维话,左一句‘夫人鸿运当头’,右一句‘夫人福运冲天’,恨不得能将那一箩筐的好话统统从肚里倒出来。
因有护卫在楼里守着,教坊里头的其他姑娘没敢出屋,只是都有艳羡的打门口方向朝那三楼的方向踮脚瞅着,也是暗暗期望着或许哪日,自己也能出了这座不见天日的死地。
林苑神色淡淡的,不是没听出鸨母话里的日后望照拂之意,却始终不予回应,待东西拾掇好了,就颔首告辞一声,戴上帷帽后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去。
鸨母远远望着那冷淡绝情的背影,心下不免酸了瞬。咬牙跺脚的气了会,暗道这夫人未免忒绝情了些,好歹她也算尽心尽力伺候了这么些天,就算日后不愿照拂几分,可敷衍两句也成啊。
一朝发达了,这脸就立马变了,直接就翻脸不认人,连虚与委蛇都不屑,相当的绝情。
晋滁没有将她安置在前镇南王府,而是在外另找了个一进的宅子。
宅子与镇南王府隔了条街,趋马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能到。
虽比不上豪门大户几进宅院的气派宽敞,可也不算小了,偌大的四合院里安置着林苑及些护院奴仆们,已经绰绰有余。
宅子墙角周围种了些藤萝花木,推开宅门便见佳木葱茏,篱落飘香。
林苑收回打量的目光,随着引路的婆子进了正屋内室。
当夜晋滁就踏着月色过来,将那良籍文书直接递她跟前。
林苑仔细收下,感激的道了声谢。
“如今这些,可就是你想要的?”
晋滁眸光扫过她手里的良籍,又慢慢看过这小小的宅院。
林苑将良籍放在抽屉里搁好,而后转身过来桌前,给他斟过一杯茶。
“太子爷大概不知,如今我拥有的这良籍身份,这栖身之所,已是教坊里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
晋滁端过茶杯啜了一口就放下。
她话里意思明显不过,她如今身份不比从前,能得到这些便已满足。
案上红灯光晕影影绰绰,笼罩在她柔静的面上好似覆上了层温暖的薄纱,让人看了竟有几分舍不得移眸。
“是你想要的便好。”他掀眸看她:“你的承诺可还记得?”
林苑垂眸细语:“记得。日后定会安分守己,好生伺候殿下。”
一问一答,却是承认彼此身份的转变。
不再是存着芥蒂的旧情人,也不再是藏着过往的仇敌,而是京都里再普通不过的主子爷跟外室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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