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被请进审讯室时,马尔斯正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的他正看着大屏幕里的名单——这里是卡特堡军情局最注温情的地方,有透光的玻璃墙,可以看到正在升起的朝阳。
只可惜,此时此刻太阳正在西下,背光之地只能靠灯光来获取亮度。
“夫人,坐吧。”马尔斯指向桌对面的椅子,同时看着名单上的最后一位客人被确认保全:“夫人,你知道吗,为了请您的小孙子来这里,死了十七位军情局的特工,而想要绑架您小孙子的七十一名武装人员全数伏诛。”
扭头看向这位夫人的马尔斯有着金色的竖瞳,他望着眼前的老夫人:“关于您丈夫,我很抱歉,但他背叛了这个组织,背叛了他的战友,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他的家。”老夫人坐下,灰色瞳孔的主人开口补充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我很欣赏你的直接,夫人,你的确没有说错,你的丈夫终究只是一条沉底鱼,在这一点上我很理解你,但是在今天,我不得不想从你们嘴里获得情报,说出你丈夫和什么人接触过,你的孙辈可以活。”
“感谢您的真诚与坦率,只可惜泰南有一句箴言,道不同不相为谋。”说这句的时候,这位老夫人用的是标准的泰南官话。
“很标准的官话,我看过夫人您的情报,您早年在泰南求学,新南京大学,对吗。”
“是的,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岁月,我与我的丈夫就是在大学里认识的。”
“身处异国他乡,两颗年轻的心互相吸引,是好事,只可惜往事只能追忆,您的丈夫做的错事,报应终究落在了您与您家人的头上。”马尔斯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他的食指敲击着桌面:“夫人,您的丈夫最近和什么人见过,您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老夫人明显在说谎,她的心跳出卖了她,但她的表情没有。
马尔斯叹了一口气,屏幕里的画面变成了她的长孙,那是一个二十一岁的青年,如今的他坐在电椅上痛哭流涕。
马尔斯看向这位夫人:“夫人,您的一念就代表着您的孙辈的性命。”
“高塔的小先生也是一个杀人魔头吗。”老夫人笑着反问:“你要杀便杀好了。”
“是吗,那杀了吧。”马尔斯点了点头。
于是屏幕里的行刑人拉上了电闸。
马尔斯面无表情——这个年轻人可怜吗,是可怜,可是韦斯特·威廉先生呢,只是因为他选择弃暗投明就被杀了,他的家人在军情局特工赶到时已经全数被杀,从威尔斯·威廉老先生,一位八十七岁的老翁,到小米勒·威廉,韦斯特·威廉先生刚三岁的小儿子,全家十人无一幸免。
也许有人会说,孙辈们懂得什么,他们是无辜的。
是啊,正义是给无辜者以港湾,但正义不能坐视无辜被害无动于衷,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才是泰南人的信条,马尔斯不介意弄脏自己的手。
老夫人看着屏幕里的孩子,直到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换一个。”她这么说道。
“如您所愿。”马尔斯笑了。
如她所愿,如他所想,第二位牺牲者是一位长开的少女,她有些畏惧的看着屏幕:“祖母,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这个时候终于正视了她的敌人:“双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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