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巡声而望,只看到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被推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妇人。
那少女静静地面对着所有人的关注,由着无数相机不停闪着,将她的出现就此定格下来。
那一刻,蔚鸯只觉得脸上的血水一下子被全抽走了,双耳顿时嗡嗡作响,呼吸跟着紧窒,心里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面对这种荒唐的事。
当了这么多年蔚鸯,突然之间有人说,她是冒牌的?
她想痛叱过去,却不想正牌找上门来了,当视线和那个少女对上时,她却彻底惊呆了:怎么……怎么是何欢啊?
慕戎徵是见惯各种风浪的,可是今天这种场合,还是惊到了:记者当中藏着想要搅乱时局的奸细——蔚鸯身上的这个秘密,居然会在这种场合被爆了出来。
他本来想把这个人轰出去的,可没想到何欢和何昆的老婆孟鹃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大礼堂,这对母女就此曝光在了媒体面前。
突然之间,他彻底明白了,对方老早就在布局了——孟鹃和何欢这对母女,早一个月就在国外失了联系,这一个多月,他一直在派人查这件事,始终没有下落,现在终于真相了,原来她们是被人刻意带回了国,为的就是在公开场合让蔚鸯下不来台,给她套上一个爱慕虚荣的臭名,让她没那脸再以蔚家女儿的身份嫁给他慕戎徵。
想通这一切时,他目露寒光,恨不得杀人。
“我叫何欢,原名叫蔚瑛,我的父亲叫蔚武,我母亲叫程蒽,这是我的养母孟鹃,也是我母亲的表姐,十二年前,南江发生政变,我父亲惨死,我被人掳走,是表姨救了我。由于当时太小,我不太记事,后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表姨的女儿。直到今时今日,我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面对那一个个话筒,何欢开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几句话,重重地打了蔚鸯的耳光,她没法去反驳,因为她看到不远处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母亲程蒽,无力地靠着墙,脸上尽是绝望。
那种眼神忽然让她明白了:何欢说的是真的,所以,母亲没有任何反驳。
就像从半空掉入深渊,她无法控制节奏,只能听凭不断地坠落,耳边一切声音都变得遥远,眼里只有母亲那忧伤的目光,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我不是蔚家的孩子,那我到底是谁家的女儿啊?
“请问何小姐,如果你才是蔚家的孩子,为什么你会选择今天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来指控另一个蔚小姐是冒牌的?”
“请问何小姐,你的目的是什么?”
“请问何小姐,你想嫁给裴四少吗?要知道裴四少可是天下未婚女性最心仪的结婚对象。”
一双双眼睛盯着何欢,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何欢对着话筒,静静地回答道:“我有一个弟弟,自小失散,今天我接到神秘来电,如果我不来这里,我的弟弟就会变成一具死尸。关于我弟弟身上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是不来这里说出这件事,我爸蔚武唯一的儿子就有可能丢了性命。
“你们如果非要质问我的目的,那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回我弟弟,保护我弟弟。
“关于我要不要嫁给裴四少,裴四少是我的恩人,他曾救过我,我自然是倾慕他的。但他喜欢的是蔚鸯,感情的事不能强求。我只愿他们可以幸福美满。”
如果之前有人在质疑何欢这么跑出来控诉蔚鸯是冒牌的,是想实现其攀龙附凤之心,那么这几句话成功地洗刷了这份嫌疑。
“什么?蔚武先生还有一个儿子?”
“请问,你知道谁在利用你弟弟威胁你吗?”
“请问裴四少,如果你的未婚妻不是蔚家真正的女儿,你还会和她订婚吗?”
“请问裴司令,当年蔚武先生有恩于您,您承诺儿女婚约,现在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接下去,您会让哪位蔚小姐嫁给裴四少?”
“请问蔚小姐,你在之前知道自己不是蔚武先生的亲生女儿吗?”
“请问蔚小姐,程蒽女士为什么要用你冒认蔚武先生的女儿来和裴四少订婚,目的是什么?”
一句句质问争先恐后地抛向主席台。
裴渊自是无比震惊的,眼前这场闹剧来得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他看了看四子那沉静的目光,又瞄了瞄蔚鸯那苍白失措的小脸,再盯视了一眼那个叫何欢的少女,最后望了望角落里惊慌、无助的程蒽,忽然意识到,儿子可能一早知道蔚鸯不是程蒽的亲生女儿。
对着话筒,他沉声回答道:“各位媒体朋友们,今天的事事发突然,很多事,我和我的家人并不知情,个中情况到底是怎样的,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取证。今天的记者会到此结束,真相如何还请大家静心等候,我们会在查实之后,给公众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散会……”
这时,一直陷在迷茫状态的蔚鸯突然推开慕戎徵,对着主席台上的话筒,再次发了声:“不管我是蔚家亲生的,或不是亲生的,也不管你是怎样一个来历,也不想知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制造这样一个事端到底图谋的是什么,请你把小乖交出来,你把一个病弱的孩子掳走算什么意思?有种你光明正在冲我来,不准伤害小乖……”
她气恨交加地直叫,再次引来记者们的惊呼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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