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时,裴渊站起来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朗声说道:“各位,今天我在这里摆这桌家宴,主要是想为大家介绍两个人,就是这两位……”
他以手示意程蒽和蔚鸯:“这位呢,是程蒽女士,十六年前,程女士曾协助其丈夫蔚武救过我一命,当年为了保命,匆匆一别,再没相见,因此无缘相谢,今天我特意把人请到南宫以表谢意……这恩情,裴某人一直铭记于心,若不是蔚武夫妻的相救,裴某人必死,裴家也已败落,绝不可能在后来成为南江第一族……蔚二太太,谢谢了,裴某在此先干为敬……”
说完,一口饮尽。
“总司令客气了。”
程蒽和蔚鸯连忙起身,也举起了盛着果汁的杯子,小酌一口。
裴夫人跟着站起,遂浅笑款款,扬杯道:“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我家先生竟在外头得了这样一份天大的恩情,蔚二太太,真是太感谢你们夫妻对我先生当年的相助之恩。可恨蔚武先生先去世多年,不能当面相谢。有道是救命之恩恩同再造,蔚二太太,蔚小姐,以后有需要我们裴家的地方,请一定不要客气。这一杯酒,聊表我的谢意。”
也是一口干尽。
“裴夫人客气,您太客气了……”
程蒽轻轻应承着。
蔚鸯则乖乖相陪。
裴元翃也举手,微笑得体,“蔚二太太,蔚二先生和您,是我们裴家的大恩人,这些年来您和蔚小姐来了南江,南江却没能好好相谢,好好款待,是我们裴家人之过,以后不会了,我们裴家一定会好好培养蔚小姐的,爸,晏妈妈,你们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他看父亲,暗暗观察着,父亲肯定已经知道这小姑娘和老四的关系,也不知他今日开这家宴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如果父亲想承认他们的关系,以报救命之恩的话,倒是一件与他有利的好事。
“对,以后我会视蔚小姐为亲生女儿,一定将她培养成才……哎,蔚二太太,蔚小姐,要不这样,以后你们就留在瑞都留在南宫吧,到时,我让人给蔚二太太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
裴渊笑意融融,无比的和善得作了邀请。
慕戎徵也有陪站在边上,因为这一邀而深深一瞟,心下以为:这丫头肯定不会答应。
“得能总司令看重,那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和蔚鸯已经过惯了小家小户的生活,南宫这种地方,规矩多,比较有束缚感,实在不合适我,我还是喜欢闲散度日。
“至于蔚鸯,她现在在温市第一高读书,将来能有怎样一个出息,就靠她凭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虽然我和她爸爸曾经帮过总司令,但是我的孩子能不能成才,主要还是靠她自己。
“今天下午我和蔚鸯商量过了,回头还是回温市,往后平静度日,但凭自己本事过日子,那是最实在的,也是最没压力的。”
沉静如水的程蒽,是个没多大主见的人,这番话,是蔚鸯之前叮嘱的,她觉得蔚家肯定想要报恩,把她们留下好生照看,给她母亲一个轻松的工作,得让她们母女安稳生活。
蔚鸯让她拒绝。
程蒽认可蔚鸯的想法,故婉言谢绝。
这让裴夫有点惊讶。
本来,她以为这两个女人肯定是要借这个机会狠争敲上一笔的,想不到她们居然要求回去温市简单度日。
“蔚小姐你有什么想法?瑞都是南江最大的城市,也是充满机遇的地方,在这里读书,远比在温市读书要来得强,要不还是留下吧……蔚二太太,做父母的都该替子女的未来考虑,为了蔚小姐的将来着想,你也该留在这边发展。”
她暗暗瞟了一眼蔚鸯和慕戎徵,故意以蔚鸯的前程作为诱惑,暗暗试探着:也许她们是口头上在假客气呢!
“不用,我在温市第一高挺好,将来的路会走成什么样,我会靠自己努力去争取。感谢裴夫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蔚鸯也是一口拒绝,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
“哦!”裴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恍惚,没想到她们去意这么坚决,“但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表示一下吧!”
“不用。”程蒽温温笑道:“其实你们已经帮了我们很大忙了,这一次我和蔚鸯被人构陷,亏得总司令重视,我们公馆内私藏毒品的事才得以真相大白,这份恩情已经天大。”
昨天,程蒽和蔚鸯在客房聊天时,才知道这几天温市发生的事。
听完时,她是冷汗涔涔,亏得她那天心血来潮跑了出来,如果她被那些歹人捉了去,或是被炸死了,那么蔚鸯的下场会怎样,她是真得无法想象。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没来找裴渊,也许裴渊为了保他儿子的名誉,说不定蔚鸯会被悄无声息的被除掉——千万不要觉得这种想法太不切实际,她到底也是从总统府出来的人,虽然心思单纯了一些,但是,作为一个侍卫长的太太,有件事,她心里很清楚:当政府部门想要让一个人消失时,那绝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想她们母女平静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就遇上了这么大的事端,原因就是她们和裴家扯上了关系——普通人和这种权势之人扯上关系,就是一件危险的事。
这是她的想法,也是蔚鸯的。
按理说,她们留在瑞都也好,诚如裴夫人所说,这是一个充满机遇的地方,但是蔚鸯不想,她觉得,现在留在瑞都,很容易成为裴家内斗的棋子,远离裴家,刻意和裴家撇清干净,也许还可以相安无事过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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