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如织的国贸大厦,是温市最繁华的一处地方。
西楼电梯门口,有一家冰激凌店,六月底了,正是吃冰的好时节,店里来了不少少男少女,一个个笑语吟吟的,正自享受美好的晚上时光。
突然,一群执枪男子闯入,有人高喝一声:“特别行动部执行任务,征用这家店,请所有市民通力配合,为表歉意,但凡在此消费的都可以免单,还请大家依次离开。”
顾客们看到有个高个子男子背着一个鲜血淋淋的男人,一路走进来,一路鲜血淋了一地,那情形显得有点可怖。
最后一个走出去时,看到这群人将几张桌子拼成一张,扶受伤的男人直挺挺躺了下来,一个长得极其漂亮的小姑娘,面对满桌的血水,沉声道:“准备血袋和点滴,徐为,我们试一下,送回医院已经来不及了,活马权当死马医。”
这人还看到那个刚刚背着伤员的男人,长得极俊,面色惨白,眼神既冰冷又热烈,正灼灼盯着那小姑娘,极其冷静地吩咐了一句:“张副官……”
“到。”
“拉下窗帘,一级戒备。”
“是。”
血水,浸透了慕戎徵身上那件薄薄的衣服。
张副官去给他另外找了一件衣服,还给他打了一盆水,给他擦——可能是长年双手沾血,所以,每一次执行完任务,他习惯洗澡,擦掉身上所有血水。
不管那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或是战友的。
他喜欢清清爽爽,让身体一直保持干净状态。
慕戎徵看着蔚鸯和徐为开始动手术,心定了下来,转身脱了血衣,擦掉身上的血水,换上刚从男装部拿来的衣服。
忽然,门外头传来一阵枪响,紧跟着一阵尖叫声响起,外头起了骚动。
他猛得一凛,当即喝了一声,“张副官,传令一连二排,把混在人群当中的人给我拿下。”
“是。”
张副官应声而去。
是的,虽然昨晚上只有他和特种队连夜悄悄回来了,但今天上午,他发了一份电报,调了一个连从平山飞来温市,悄悄地着平民服潜回市区——温市实在太大,特种队加了他和张副官不过十人,根本不够用,而温市的军队,他是真的不敢用,哪知道他们是不是自己人。平常时候,他或者可以冒险,但今天,他要应付的人是荀苍,一个恨他入骨的人,他不敢拿蔚鸯的命冒险。
门吱扭一下开了又关。
门口,守着几个兵。
空气中全是血腥味。
慕戎徵转过头,再次睇望正在手术中可爱的她,原来她在工作中时,竟如此的动人——这个最初时候,他觉得除了长得符合他内心期待之外、其他一团糟的丫头,真的是越来越让他着迷了。
儿时的那份喜欢,在重新复燃之后,正在一点一点加深,加重,变成另一种更为浓烈的情感。
那是一种可以以性命相托的复杂情感。
这世上,从来没有过一个女人,能给他这样一种体验——纤纤素手,柔若无骨,却能扭转一个人的命运。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医生这份职业生出了别样的敬畏——虽然他的队里本就有一个优秀的军医,但是,她的能干,留给他的印象,最为震撼。
何彬悄悄往新月饭店而去,熟门熟路走向306客房,以暗号敲门。
没一会儿门开,何彬闪了进去。
住在这里的住客名叫阿兴,个头不大,来历不明,赵志堂联系好了,由他出面来接待。
此人枪法极为精湛,曹影就是他杀的,那一枪爆头的本事,让人看着不免毛骨悚然。
“又有新任务了?”阿兴靠着墙,懒懒发问,“这次杀谁?杨翦?你们说过的,会让我亲手干掉他的……”
何彬一路过来想好的问题,被他问得全没了,几乎同一时间,他浑身莫名一颤,脱口就问了一句,“你刚刚没有私自行动过?”
“没你们提供情况?怎么行动?”
不等他说完,何彬就骇然叫了一声,“不好。中计了。”
话未说完,门被踹开,有人厉喝:“不准动,缴枪不杀。”
手术时长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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