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复一句,犹如抽丝剥茧,她无比沉着地透过沈文清,挖掘着更为深刻、且不可琢磨的内幕。
和这个人聊了这么久,她不单单想让她承认她就是这几年在学校里为难她的人,更想挖出她身边的军师,或者说是一个更高人一等的靠山。
此人不会因为沈文清想要嫁入裴家而对她痛下杀手,以沈家的家世,肯定入不了裴家人的眼。沈文清会出席宴会,只不过去当绿叶的。
沈文清呢,本以为自己以“出身”和“裴四少即将相亲另娶”这两张牌可以打得蔚鸯方寸大乱,结果她的心神只不过恍惚了那么一下,很快就转了回来,抛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环环相扣,竟把一些根本看不到的隐情全都剥离了出来。
她没办法再笑了,面色伴着这些惊人的问题,一点点异样起来。
虽然,她努力克制着,但是,还是被惊到了。
她知道,蔚鸯是一个才智兼备的人,可是她没料到,她的眼睛会如此犀利、她的嗅觉又是如此的感锐,她变了,心思越来越叵测了。
以前,她只是潜伏,现在却是彻底爆发。
“呵,原来精神病是可以传染了。蔚同学,你这里是不是也有问题……”
沈文清指了指脑门,嘲讽了一句。
“看来真有那么一个人。沈文清,回头你和你家那个精神病说一下,让她(他)等着,我会一步一步把她(他)逼出来的……咱们走着瞧……”
对,她把那个人喻为精神病:也只有精神病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这么多年……
沈文清闭了嘴,觉得自己实在不宜再和这个人多说其他。
此时此刻,她已然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冲动,把什么都给承认了,而她顺藤摸瓜,似乎通过和她的对话,获取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
她忽然意识到在对手面前,言多必失真是一个很有真谛的经典成语。
没有再说什么,只深深睇了这个越来越难缠的对手,转身,拉开门,调头就走。
见她落荒而逃,蔚鸯笑了,心下越发确定自己所猜之事,有可能就是真相:她不敢再多说,是怕被她套了更多的真相。
“沈文清,你心术不正,早晚会原形毕露。”
懒懒地,她扔下这样一个断语,嘲送她离去。
“文清,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蔚鸯欺负你?”
门口,那只忠心耿耿的小狼狗,一直守着,看到沈文清出来,脸色不太好看,就想撸袖管打架。
司小北也在门口,双手抱胸,斜靠在墙头上,凉凉看着。
沈文清和司小北的目光对了一下,赫然发现这人的眼神也和蔚鸯一样,皆尖到可能刺破人的伪装,忙收回目光,轻轻道了一句:“没事,走了……”
匆匆离去。
蔚鸯仍在资料室内,她目光幽幽。
待所有人都散了,这才坐到广播器材前,揭开上面盖着的纱布,将刚刚录下对话的磁带给取了出来。
看着它,她唇角微微上扬,笑了笑:沈文清,你的供词,我拿到手了,等我剪辑一下,回头,挑个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在学校再轰动一把。
唉……
她好像变坏了。
可是,对付坏人,不用手段,那就太亏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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