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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第2页)

“佩琪还好吗?”

“如果她能再放松一点就好了。不过,嗯,毕竟我已经在急诊室里待了二十多年。虽然她在理论方面懂得比我多,但经验还是稍嫌不足。不过她目前适应得还不错。”

“你有没有想过要当一名医生呢?”约翰问。

“之前也许有机会,不过……时光无法倒流,不是吗?”

“胎儿的情况如何?”

这句话让珊蒂笑了。“你就跟我以前一样没耐性,希望事情赶快发生,然后结束它。”

“有任何问题吗?”

“没有,雷诺医生非常优秀,而且佩琪的情况也很好,只是我还没有当外婆的心理准备。”珊蒂笑著说。

“我知道你是在取笑我。佩琪随时都会生,对吗?”

“没错。”

约翰咕哝了几声。多明戈坚信这一胎一定是个男孩,而且像他父亲一样帅,将来还是个精通双语的小子。天啊,他说这些话时还会不时地露出那狡猾的拉丁笑容呢!不过多明戈的确很精明,学得又快,能从一名步兵变成中情局里受人敬重的情报员,还取得硕士学位……

最近多明戈甚至还不时打趣地说,他打算要花两年的时间拿到博士学位,也许去念牛津大学的研究所,而他这个星期就在研究是否能安排休假的时间,好让自己有空去念书。这不是给他难堪吗——一个住在东洛杉矶的墨裔美人顶著牛津大学的光环!搞不好多明戈将来会成为中情局局长,那才真的令他觉得无法忍受呢!想到这里,约翰不禁笑了出来,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又专注地看著电视。

波卜夫又回到了伦敦,因为他觉得有必要观察他们的行动。他挑了一间中级旅馆住下。

这次行动的特殊性是前所未有的,所以他想亲眼目睹事情的发展。他们有个完整的计画,虽然想法是亨利克森提出来的,但是付诸行动的人是葛拉帝,而这整个计画看来相当可行,只要他们知道何时收手离开就没有问题。总之,波卜夫会在这里静观其变,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打电话给银行,让他们把钱转进他自己的户头里,之后就随时准备消失得无影无踪。葛拉帝绝对想不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动到那笔钱。波卜夫心想:都怪西恩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他满足了他对钱和古柯硷这两项需求,他就立刻去执行预定的任务。波卜夫认为这很了不起。

不过他还是租了辆捷豹轿车,前去观察他们的行动。他知道自己只要小心的话,就不会太危险。

他们两家几乎是在早晨的同一个时间里起床。一边是多明戈和佩琪,另一边是约翰和珊蒂。闹钟响起后,他们在五点三十分睁开双眼,然后分别按照行程展开这一天。两位女士必须在六点四十五分赶到医院,所以两家都走由女士先用浴室。此时,男士就在厨房里冲咖啡,然后到门口拿当天的早报,回来后就打开收音机收听BBC的晨间新闻。二十分钟后,他们互换浴室和厨房。又过了十五分钟,两对夫妻就鄱在厨房里吃著早餐,不过多明戈只喝了两杯咖啡,因为他通常会和部下在晨间运动后一起吃早餐。而在克拉克家,珊蒂则试做了一道当地人教她的新菜——油炸蕃茄,不过她的先生完全拒吃这种东西。六点二十分,女士们换上各自的制服,男士们也一样,然后出门开始他们一天的工作。

克拉克无法与队员们一起全程做完所有运动——这又使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年纪已大,体力再也无法负荷——不过他还是会出现,与大家一起做一些运动热身。比起以前在海豹部队时,他现在的体能的确差了很多;他跑了三哩路,而其他人则以更快的速度跑完五哩。其实,以克拉克这样年纪的人来说,他的体能状况还算是相当棒的,不过要维持目前的水准却是一天比一天困难,而六十岁将是他在人生旅程中的下一道关卡。跑完三哩之后,他已满身大汗,而且双腿酸痛,需要再去洗第二次澡。

克拉克在走向总部大楼的路上,看到史丹利正在做他的例行晨间运动。史丹利只比克拉克年轻五岁,却仍保有年轻的错觉。他们两人是好朋友。史丹利对于情报有种特殊的直觉,虽然他做起事来带有英国人的古怪习性,但仍是个有效率的情报人员。克拉克认为,史丹利并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他外表潇洒,有一头金发,经常露齿微笑,不过就像克拉克一样,他也在任务中杀过人,而且从来不会为此而睡不著觉。事实上,他比克拉克更有当领导人的天份;这点克拉克也承认,只是不曾跟别人提起过。这两个人自二十多岁以来就彼此竞争,不会轻易说出赞美对方的话。

克拉克冲完澡后,就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批阅一天的公文,一面在心中抱怨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看这些有关经费和预算的垃圾文件。他的抽屉里放著一把贝瑞塔点四五手枪,这证明他不是一般的文职公务人员,不过今天他是没时间去练习格斗术了。

葛拉帝和他的部下也都醒了。他们吃著惯常的早餐,内容不外是茶、蛋、培根和吐司;其实这种典型的爱尔兰早餐与英国早餐并没有什么两样。事实上,这两个国家的许多基本习惯都没有太大差异,而这是葛拉帝和他的部下所不曾注意到的。爱尔兰和英国都是温文有礼的社会,对于外来访客都很殷勤大方;两国的人民会彼此微笑打招呼,也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认真做事,看著大致相同的电视节目,阅读同样的体育新闻,玩著两国都为之疯狂的相同运动,而且在酒吧里喝著相似的啤酒。

不过他们上不同的教堂,说著不同口音的英语——虽然外人听起来差不多,但对他们来说却有天壤之别。以葛拉帝等人为例,他们把两国英语的相似性视为一种外在的伪装,而不把它看成是使两国更亲近的共通点,因为这样才有利于他们推展自己的行动。两支喝著同样啤酒,讨论著足球赛的民族都把对方视为来自火星的人,互相残杀,因为对方只是“东西”,不是“朋友”。对于葛拉帝他们来说,这种仇恨就像今晨的清新空气般自然。他们分别坐上卡车和汽车,准备开始执行今天的任务。

早上十点三十分,查维斯和他的第二小队移到室内进行射击练习,而戴夫·伍兹则早已帮他们把弹药箱都放在适当的位置上。一如往常,查维斯选择练习手枪,而不是操作简单的MP—十冲锋枪,于是他退还了十公釐子弹,换了两盒点四五口径的美制子弹。

当第二小队开始练习射击时,马洛伊带著哈里森和南斯走了进来。他们身上都配有美军的制式手枪——贝瑞塔M—九手枪,并使用海牙国际公约所规定的一种子弹,而虹彩部队则使用一种威力更强的子弹,因为他们所要对付的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歹徒,这种人不配享有任何有组织的敌军所该有的人道关怀。虹彩部队的每位成员每天都要打掉一百发以上的子弹,而马洛伊和他的机组人员一个星期也许才用上五十多发子弹,不过他们本来就不是枪手,他们过来练习只是一种礼貌。虽然马格伊是用单手射击,不过枪法依然不差;而哈里森和南斯则是使用较新式的射击法,用双手握住手枪。马洛伊当然也怀念自己年轻时所使用的点四五手枪,不过美军为了让北约盟国高兴,所以改采口径较小的手枪,而这种手枪所造成的弹孔也比较小。

一位名叫菲欧娜的小女孩,从托儿所的汤秋千上摔了下来。地上的木片擦伤了她的皮肤,左前臂的桡骨也可能摔断了。珊蒂·克拉克小心翼翼地握住小女孩的手,以确定骨头有没有断掉,不过小女孩却痛得嚎啕大哭。并没有骨折……也许只是伤到骨头而已,伤势并不严重。

“我们去照张X光吧。”佩琪说道,并顺手拿了个奶嘴给小女孩……这招不论在英国或美国都很有效;在把奶嘴放进嘴巴之后,小女孩就不哭了。珊蒂用湿纱布清理小女孩手臂上的伤口;不必缝合,只要在伤口涂上消毒水,再绑上绷带就行了。

这里的急诊室并不像美国那么忙碌,因为在英国要发生重大伤害的机会比较少,甚至连严重车祸都比美国来得少,尽管英国的道路比较狭窄,时速限制也比较宽,但英国人似乎不大会开快车。大体而言,这里的工作环境相当文明。以美国人的标准来看,这家医院雇用了过多的员工,使得每个人的工作量都相当轻。十分钟后,佩琪仔细看了X光片,发现菲欧娜的骨头并无大碍。三十分钟后,她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吃午饭。佩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拿起最新一期的《披针》(The Lancent)期刊;这时她母亲正与另一名同事闲聊,两个人都病态地希望有更多的工作可做,但这就表示必须有更多人生病才行。珊蒂就曾告诉过她的一位英国友人说,她来英国这么久,却还没看到一个受到枪伤的病患;在美国维吉尼亚州威廉斯堡的医院里,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一个中枪的伤患;这个事实吓坏了她的同事,但对于一个曾经待过美国医院急诊室的护士来说,这种场面却早已是司空见惯。

赫里福虽然不能算是一个宁静的社区,但也不是熙来攘往,人声鼎沸的大都会。葛拉帝坐在租来的车子上,跟著前面的卡车往目的地驶去。车子行进的速度比平常慢了许多,他原本可以再开快一点,然后提早展开行动,不过他是那种固守规则的人,只要拟定好计画,他就会分毫不差地按照计画行事,因为这样才能使每个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事,也比较容易掌握整个行动的状况。而为了因应突发状况,每组都带著一支行动电话,并设定好快速拨号,以便能随时连络到彼此。

医院位于一处缓坡的下方,停车场里的车并不多,也许是因为医院里的病人不多,或是探病的亲友正好出去吃午饭,晚一点才会回来。

波卜夫把车子停在路旁;此处离医院有五百公尺远,从这个小山丘往下看,可以看到医院正面和侧面的出入口。他放下车窗并关掉引擎,准备观看即将上场的好戏。他决定把在机场商店员的一具廉价7×35双筒望远镜拿出来使用,行动电话也已经准备好,待会儿可能有机会用到。此时他看到三辆卡车停在比他更靠近医院的地方,从那里可以控制医院正面和侧面的出入口。

此时波卜夫突然灵光一闪。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在赫里福的克拉克,警告他将要发生的事呢?自己不是希望这些人活不过今天下午吗?如果他们都死了,那他不就可以独吞那笔五百多万美金的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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