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贺云铮的声音低了很多,也不如起初硬气,沙哑又无助。
他不明白!
他不是个马奴吗?他不是只要做好分内的差事吗?
……而且她明明有那么多人追捧,那么多人仰慕,为什么,总是这般撩拨他!?
她究竟想让自己怎样?
洛嘉垂眸,看他无知觉红了的眼:
“我没说停,你不可以停。”
郡主对下人是不用讲道理的,她说不能停,贺云铮就不能停。
洛嘉饶目光灼灼地凝着脸涨通红的少年,看他额角大滴大滴的汗,看他滚动吞咽的喉结,看他僵硬了许久,才终于和自己和解似的,沉重又毅然地重新抬起手捏住她的脚踝。
脚踝被炽热的手掌包裹,洛嘉满意地斜撑着头:“乖。”
随即她看到少年的唇抿得更紧,不像最开始的屈辱,而是在强忍着什么情绪,忍得更辛苦了。
洛嘉仿若看不见他的挣扎,轻举杯盏慢饮一口,唇齿沾水声在春风漫漫中细微又勾人。
“早上瞧见时便想问了,怎又穿了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出来?”
贺云铮顿了顿。
身上这件外服浆洗发白,边角有些磨损,只因这是他所剩最后一件完好的外服,穿得多自然坏的快。
可也绝对称不上破破烂烂。
他稳住身子和心里翻涌的潮水,哑声回:“这是小人最完好的一件。”
洛嘉举着杯子,缓缓靠上椅背。
少年人的手指修长,却有些许粗粝,揉在肌肤上别有一分力度。
洛嘉笑眼看他:“我送你的还不如这件?”
她说的是那个雨夜,唤贺云铮来陪她下棋之前赐的白衣。
那件衣服回去后被贺云铮洗了一遍,放在屋里看了刺眼,只想着什么时候还回去。
可贺云铮顾虑也很多,他不敢主动去找洛嘉,怕徒添麻烦,又怕万一对方不喜送衣服的举止,会不会又讨来一顿打骂,
更怕万一对方完全不记得的这茬了,自己却耿耿于怀,眼巴巴送还,更显得心思狭隘。
……他就是瞻前顾后想很多,结果突然被问到,还有些怔然。
手指停在她的脚踝,引来主子不满,玲珑的足尖微不可察往前抵了抵。
贺云铮呼吸猛得变沉,有几分失措地握紧了她的足,抬头撞入那对沉沉的笑眸才惊觉失态,匆忙松开手。
满身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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