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次游园结束定会听到很多好消息。
看着三五成群的翩翩君子窈窕淑女们聚在一起谈诗论赋、吟“花”弄“草”,我突然觉得兴味索然。
有时面对热闹的场景,我会突然生出一种违和感,心中惶惶不安,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如此真实的场景却让我感觉象是在看戏?如在梦中一般,生怕触手一摸却揽了一手的虚无,这时的我总是悄悄溜走,独自感伤。
现在,我趁人不注意,沿着小路,缓缓走开去。喧嚣的人声渐渐消失在背后,眼前的小路九曲十八弯后,豁然开朗,现出一条小河。波光潋滟,芳草萋萋,柳色正新,这倒是个清雅的好地方。
我挑了棵柳树躺下,从怀里抽出本诗集,打开盖在脸上,枕着手开始享受着午后静谧的时光。暖融融的阳光撒在身上,心里似乎也暖了起来。
正晒太阳晒的舒坦,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突然耳边想起一道尖利的呼啸之声,吓得我跳将起来,抬眼四顾,看见不远处立着一个绿衫女童。见我看她,却不说话,只微微抬手示意我往下看。
茫然地看下去,不看则已,一看惊人!
有条蛇!!就在我刚躺的地方!!
定定神儿,再仔细一瞧,发现那蛇被一枚尖利的石片钉入七寸,已死了。
我忙拱手,“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在下姓韩名珍,请问小姐尊姓芳名?”
谁知那女孩儿微微皱了皱眉头,走过来,却不理会我,只弯腰把掉在地上的诗集拾了起来。
糟糕!那一页正是我默写下来的苏轼的那首《定风波》!!
她把那诗集拿在手里,从头翻看。
这本子是我闲时将过去喜欢的诗词默写下来,本来就是借此怀旧,又不打算靠剽窃大师作品博得诗名,所以从未给人看过。量她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也看不出什么蹊跷来。想到这里,我也就定心打量起她来。
看上去,这女孩真的有些怪。这么盛大的日子,不施脂粉,发式极简单,就是用根金簪将头发绾起来。除了那根式样简单的簪子,浑身上下再没有首饰了,竟然连耳环也没戴。衣衫式样简单,打扮也太中性化了。脸虽秀美可爱,神情却冷。这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不是官家小姐,是个丫鬟?也不对,这身衣裳用得是上好的云锦,手工精美,她的身份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丫鬟?
我正疑惑着,她却抬头看过来,清亮亮的眸子似笑非笑,“苏轼,陆游,李白,杜甫,李清照,都是些大家。怎么,你不喜欢纳兰性德吗?柳永善写艳词,也是别具一格的。”
我心头一震,难道……?!
勉强压住激动的心情,答到:“我本来对诗词就没什么研究,只记得学校里学的。还有平时看的书里引用到的一些。”
“所以泰戈尔的《最远的距离》只默了一半儿,是不记得后边的了,对吗?”
我说不出话来,只点点头。
心里好激动,我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了,还有人和我一样!!
“你不必这么激动,难道你还想和我上演一部他乡遇故知的热情戏码?何况,我们过去也不过是陌生人。”
清冷冷的语调,若无其事的话,好像当头泼向我的一盆凉水,让我避无可避。
楞了一秒,我涩声问:“怎么,你不高兴遇到一个有同样背景的人吗?”
“你还真天真,高不高兴,有没有同样背景的人,又如何?而且,”她顿了顿,拖长了调子说道:“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们的背景相同?”
凭什么?我们都有……
我不答话,本能地觉得说了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让我来猜猜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你,受过不错的教育,却没有什么社会的经验,应该是个在校的大学生。你呢,是个父母眼中的乖宝宝,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作好本分,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在同学和朋友眼中也不过是一个书呆子罢了。我猜你大概每晚在寝室熄灯之前就乖乖上床睡觉了吧?”她一边说,一边朝我走过来。
明明是清亮的女童的嗓音,却透出股子邪气。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我还没说完呢。你空余的时间都在做些什么呢?八成也是些正经到无趣的孤独消遣。我猜,你连舞厅也没进过吧?”
她走得虽慢,却步步紧逼,我的背顶到一棵柳树,退无可退。
如果这时候有人来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很奇怪吧。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正在“调戏”一个粉装玉琢的小男孩。女孩满脸恶劣的轻笑,男孩脸色苍白,手脚微抖。
“哦~,看看你的脸色就知道我都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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