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渔心下急转,倒叫她想起一事,终于找着光明正大离开裁衣房的理由。
“对了,林太太你可还记得?”
陆承骁不明就里,不知她怎么好好的提起林太太来了,不过还是点头,问她:“怎么?”
“之前交接铺子时,她送了我全套的养肤、润肤、化妆用品,我想着不能光收礼不回礼,这趟去袁州你帮我给她带份回礼可好?”
陆承骁还不知柳渔其实是心虚得厉害临时找的借口,拿这当正事办了,点点头问柳渔:“可以,带什么过去?”
“我看林太太身形与我大伯娘差不多,我去铺子里给她挑套衣裳好了。”
这份回礼,柳渔八月初十后去袁州其实完全可以亲自送去,然而此时被她拿来作了把陆承骁引出裁衣房的借口。
见柳渔要往铺子去,陆承骁忙去提灯,这一回规规矩矩在前面引路。
两人进了铺子,陆承骁把灯放在一组空柜台上,柳渔看了看,指了靠里的桌椅道:“你坐一坐吧,我挑一套适合林太太穿的衣裳。”
陆承骁哪里坐得住,他虽不知道影子的事,但也觉察到了柳渔的尴尬,见她急急要出剪裁房,陆承骁心里早就后悔了,不该唐突她的。
现在好了,话还没说几句,不会选好给林太太的衣服就让他走了吧?心中又是懊悔,又是忐忑,无措的站在柜台边,视线跟着柳渔转,小心地打量她神色。
铺子里的衣裳基本是柳渔经手陈列的,是些什么样的款式她心里都有数,给林太太选衣裳并没花多少时间,略挑了几件一作对比,选了最好的一套取下,抱着那衣裳到柜台边叠好,取了一块包袱布细心包了,这才推给陆承骁。
两人中间隔着一组柜台,一个在里,一个在外,陆承骁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小包袱,哪里敢接,就怕这一接过,柳渔下一句话就是天色太晚了,让他可以回去了。
“渔儿,我和晏安压第二趟布去袁州,不过我要去三个村子收两趟布,后边恐怕没空再到县里来了,到时直接从长丰镇登船,安宜县接了你三哥的布,就直接往袁州去了。”
所以,只今晚能说说话,再见或许就要到九月了。
未尽之话柳渔何尝听不出来,她其实也极不舍他离开,便是什么话也不说,两人呆在一处也是好的,一时又想到大婚的喜服,他若真是明天一走之后就直奔袁州了,量衣却是再耽误不得的。
“陆承骁,伯母她今天来买了不少衣裳。”她声音极轻,说到这里微顿了顿。
陆承骁心下微松,还好,不是叫他现在回去就好,还没说什么,听柳渔下一句道:“还把我们大婚的喜服,在这里定做了。”
陆承骁一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柳渔脸已经热了:“你的那身也是我做,我,我给你把尺寸量一下。”
她说完不敢看陆承骁,忙低头从柜台中拿纸笔,纸倒寻常,笔是傍晚卫氏出去买回的一支石墨制成的铅椠,绣铺里都是衣裳布料,用毛笔和墨水总怕给成衣沾染了墨迹,才改买了这个回来。
一时纸笔齐备,柳渔拿了布尺从柜台后边走出,陆承骁想转身看她,被她在背上轻按了按:“站好。”
他当即老实了,站正了不敢往回看。
柳渔在他身后,指尖落在肩上,极快的,又到了手臂,陆承骁心漏跳了一拍,他侧头看柳渔,人已经到了他身前。
“抬手。”
陆承骁依言抬手,而后,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是被柳渔半环住了,柳渔发间的馨香都清晰可闻,陆承骁心若擂鼓,偏偏动也不敢动一下。
自觉克己,殊不知滚动的喉结和起伏的胸膛都在柳渔眼里,甚至紧攥成拳的手,柳渔也在量腰围时尽收眼中。
等柳渔量好,退开半步去记数据时,陆承骁一直屏着的一口气才松下,只是并不愉悦,而是一种几乎能将他淹没的怅然若失。
因柳渔靠近而出现的心跳加速、紧张,呼吸变重,这一切一切在他这里不是折磨,而是甜蜜的,当柳渔退开,他只觉得空落。
可有方才在裁衣房里的事,又半点不敢再造次,只能把骨子深处和血液里燥动的渴望强压下去。
渴望可以强压,可那种暧昧的氛围显然不是他们能左右,尤其在柳渔把尺寸记下之后,其实在这铺子里便就已经无事了,可两人只隔不到两步站着,却是谁也不提走。
柳渔目光不着痕迹望了一眼搁在柜台上的灯,这一回两人的影子在铺子最里边的这面墙,她心跳漏了一拍,强作镇定,缓了两个呼吸才抬眸轻声问陆承骁:“这次出去,要带个念想吗?”
陆承骁有些惊喜,自然不会拒绝。
“要。”这一声话落,视线就自然落在了柳渔发间簪的珠钗上,眼里有了欢喜之意。
柳渔一笑,未见抬手拔珠钗,反倒是脚尖一踮,倾身贴近陆承骁,在他颊侧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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