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丝毫没有落地的打算,只是浮在半空,眉目入画,白衣优雅,“是一别很多年呢。”
“很多年?”
男子散漫道,“我至今都想不起我当初为何放你离开冥界。还是说,我真的年纪大了,多忘事了。”
花葬直直盯着他,“薄情,去年的长安,你隔了十年出现,除去了我的记忆。此刻,你又想做什么?”
“这样呢,”薄情微微蹙眉,风情流转,“十年前,我似乎确实到过长安,是我除去了你的记忆?如此也好,何必太多执念。”
花葬有点惊异地盯着这个男子,他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陌生。
后来,无心说,花葬在惊异什么,她只是在惊异那一点点不同的感觉。她对薄情,真的是了解太少。
惊鸿也说,由此可看出,其实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彼此错过了。
一个愈痛,便愈掩饰。
另一个,偏偏看不出这份掩饰。
于是另一个不觉间,更深地刺伤那一个。
一个伤害着一个,一个自伤着。
自伤的同时,又伤害着另一个。
彼此伤害。
为何熟悉,为何陌生。
熟悉的,是二十年前初次相遇时那人的风华无双,无羁无绊。
陌生的,是再重逢时那人眸中一扫而空的悲伤,是他再无苍凉的微笑。
而花葬,看不出这些。
一点也看不出。
在她看来,那人本就是这样,风华无双,无心薄情。
除此,她看不出更多。
她又怎会看出那人之前的悲伤眷恋。
又或者,即使她记得他的笑颜总是透着苍凉,她也不会知道,那样的苍凉,是因何而起。
她把他的悲伤当成了理所当然。
无论是初遇时他带着淡淡悲伤的微笑,还是诀别时他悲伤的回眸。
那十年间,那人隐藏地太好,尽管莫名的情愫在心底疯狂蔓延,可他的眸中,永远是潋滟的风情,他的唇角,永远是摄魂的微笑。
当时光一点一点流走,悲伤开始爬上了他的唇角,浸入了他的双眸,可他依然,没有教她看出。
——即使所有人都看出他是如何用万种风情掩了眸底哀伤,用无双轻笑掩了唇角微凉。
他还是,没有教她看出。
所有人都看出,惟有她,看不出。
她看不出呵。
看不出那样的悲伤,到底是因了何。
最后一次,他到底没有忍不住心底翻涌的哀凉,他掩不住眸中深沉的哀伤。
他终于教她看出来了。
于是她只记得他为她悲伤的回眸,他对她露出悲伤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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