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凝处事极为谨慎,他先于乡下养得十日伤,避得风头,就算傻瓜也知道,上次那批人是官府人员,怎么不可避其锋芒。
十日之后,张宣凝就来到了城门之后,只见城门之下,人声鼎沸,当下上前一看,却是自己的容貌贴在城门之上。
“逆贼,丧心病狂屠灭村子,人人可诛之,赏白银百两。”大体意思就是如此,罪名分成十二条,昨天杀得村人,甚至奸淫妇女等等罪名,都全部扣了上来。
再看看捕文的等级,竟然是从郡府直接发出,张宣凝虽然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格”的一声,知道自己在码头上的船,是看也不要看——官府军队肯定在那里守株待兔了。
但是就在这时,张宣凝的肩膀上竟然受到一拍,心中一惊,自己也算修炼有所成就,竟然就这样被无声的拍了一下。
手握刀柄,回过来看时,却发觉是李播。
“原来是先生。”虽然拱手作礼,但是张宣凝却是心中一惊,对他大起忌禅之心,此人隐蔽于自己的灵觉,其修为倒真正是莫测高深了,而且,似乎自己的行踪,总落于此人之手。
“过来吧,这里不是很方便,我们去外面说话。”
“谨尊世叔之命。”张宣凝神态欢悦,与他缓步而行,不急不徐,并没有把这海捕文书放在心上,十日前杀得官兵,又杀得五个官骑,如是凡人,已经是不赦死罪,只是身有武功,以武犯禁,只要官府没有召集高手,也没有军队围攻,在街上闲庭信步,又有何不可呢?
如有那些不识趣的小民认出他,前来喧闹,一刀斩杀了就是。
“你已杀得寇仲?”
“是啊,已经杀得。”张宣凝毫无芥蒂的直说着:“可惜的是,竟卷入了官府的争斗之中,甚是麻烦。”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就是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的意思,你已继得寇仲的气运,自然同样继承他的磨练。”李播露出一丝笑意,说着:“我事先,已取你二人之血发,本以为转换星命之事,极为艰难,却不想水到渠成,不耗半点工夫,可见这必是天意。”
“那徐子陵之事?”
“哼,你杀了寇仲,就已经激发了天机,天数提前发动,你可知道,徐子陵已经失踪,我之运术,再也查问不得,不但如此,其它人等,也是如此。”李播摇头叹息说着。
“徐子陵,不过区区小人,就算天机发动,又何以凭空受人注意?”张宣凝听了,心中就是一惊,在他的智慧中,当然知道,天机发动,也必须有所凭借,不会无中生有。
“这就是你自己的错了,你可知,你现在已经名动于江南了?”
“杀得数兵,在现在,不算什么吧,怎么可能名动于江南呢?”张宣凝很是惊讶,说着,现在虽然还不算全面乱世,但是杀得数人,真的是不算什么,凭什么来名动于南方呢?
“非是杀得区区小吏小兵,而全拜你的月下进酒歌之诗,此是千古绝句,一旦出世,轰传于天下,现在你已经名声在外了,而其中有一句,也累得老夫和寇仲徐子陵三人出得名来,因此自然水到渠成,受到了牵引。”
“黄冠子,说寇徐,将进酒,杯莫停。”张宣凝恍然大悟,默默的念着,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得,这个世界,读书人是少数人的特权,而一句好文好诗,就可轰传天下。
想当年,洛阳纸贵的典故,无非是晋之左思,写成了《齐都赋》,此文一出,他就从无名小人,一下子变成天下文豪,喜爱《三都赋》的人争相抄阅,因为抄写的人太多,京城洛阳的纸张供不应求,一时间全城纸价大幅度上升。
想不到自己也来这套。
“本来你杀得几个小兵小吏,不算什么,以你所在帮会的实力,包庇这点还是绰绰有余,可惜的是,你名声传出,轰传南方,万人注目,在这样的情况下,帮会也难以庇护于你,我已经得知,你的帮主有意让你避得风头,这一年半载,不必在扬州出现了。”李播看了他一眼,说着:“如你有意等待,我相信,就有帮中的人,与你联系,说得上面这个意思了,不过,我不建议你等待,因为他们所来,行踪不是秘密,尾随的人太多了,你如等之,必有波折。”
就杀得几个小兵,就不得不抛弃已经建了点的基业,亡命天涯了吗?这个小强运,也太强了点吧,张宣凝这下真正郁闷之极,自己还想着过得二年,等帮主一死,就可掌得帮中大权呢!
自己此时如果离开,虽然不算全部心血变成流水,但是也功亏一篑,以后再想重新收拾旧山河,就难上了几分了,更加不要说,因此浪费和耽误的战略时间了。
此二年,如果不集得一批精兵良将,那以后怎么样发展呢?天下发展的机会和时间,也只有区区这几年啊!
一瞬间,他不由有些悔意,如果自己稳扎稳打,是不是可以运筹帷幄,积蓄实力,加上自己预知一些事情,也可起事称王,与诸雄并称,为了这个虚无飘渺的天命,杀得寇仲也就罢了,为了这个破坏了全盘大局计划,真叫人难说是对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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