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很快,常悠悠几乎是小跑着跟在后面,一把抓住了那几张薄薄的纸,挤出一个笑脸:“谢谢你。”
“应该的,如果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或是要协调的,尽管找我。你以前虽然也是在电视台工作,但是在节目这一块没什么经验,开始可能会有些辛苦,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
台里的同事很多,常悠悠连混个脸熟都没有,从行管会走到编委会,再到技委会。从办公室、总编室到各个节目中心、信息中心,再到技管办公室和制作中心、播出传送中心。最后就连后勤部都走了一遭。一连串的部门走下来,从一楼到十二楼,统共只花了半个小时。
常悠悠觉得自己有点儿晕。脑子里却丝毫没有各部门及同事的痕迹。
最后,陈助理在一间小办公室门口停住,里面嘈嘈杂杂的坐着不少人,电话声此起彼伏。陈助理打了个招呼,坐在小间里的男人挥了挥手,点点头示意。
陈助理说:“常小姐,那位是观众联系处的毕组长,暂时是你的上司,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她。”
常悠悠愣住了。
观众联系处?
“啊,对了,王编让我转告你,节目组那边安排好了再让你过去,暂时没有空缺。你先在这儿熟悉熟悉环境。”
看到常悠悠点头之后,陈助理便离开。
其中一个同事空出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常悠悠坐过去,又递给她厚厚一沓文件,让她看。常悠悠随便翻了几页,都是常见疑难问题解答。常悠悠虽然沮丧,仍是集中精神看手里的资料。这一整个早上被折腾了这么一圈儿,她觉得浑身都没劲儿。大老远的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个与理想无关的工作。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她没法写意。
转眼到了中午,可是没有人挪座儿,电话声此起彼伏就没消停过。常悠悠翻着资料,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心里想,这些人都不用吃饭的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个小工扛着白色的泡沫箱过来,一个一个的发盒饭,常悠悠这才真切体会到了上大学那会儿,教授们告诉说的,从事这一行业离不开盒饭的意思。趁着拿盒饭这功夫,她看清楚观众联系组的成员。
毕组长也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示意常悠悠站到他身边。常悠悠猜测他大概会在同事们面前介绍她的入职,就默默起身站到了他身边。
毕组长先是问了些简单的问题,众人一一作答,他听罢点头,看向常悠悠:“你什么时候能完成交接,自己上手独立工作?”
他的下巴扬了扬,指向桌上的一叠资料。
常悠悠扁了扁嘴,看到那桌子上厚厚的资料,半晌才说:“我一定尽快就看完这些资料。”
姓毕的拍了拍手:“好,你要尽快上手,我们没有时间慢慢等你,我觉得你今天就得看完,你觉得呢。”
常悠悠在他的目光下,像是受到一股压迫,缓缓点头。
“好,我今天就看完。”
这顿盒饭常悠悠没有时间去细嚼慢咽品尝其中滋味,看到那一沓厚厚的资料,心想,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啊。
第一天上班,常悠悠看资料看到晚上11点多,总算都看完了,也基本了解了台里还有观众联系组的概况。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看看早已被调成无声的手机,除了吕墨来过两通电话,并没有其他人找过她。
她心想,这就是她大老远跑来做的新工作。自从被调职到广告部后,她很少会因为工作而到这么晚过。现在她唯一的希望便是,待会儿出去还能叫到车子回常有良那里。
她没有回电话给吕墨,只是安静的等电梯,空荡荡的楼层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站的位置透过透明的玻璃的,可以看到对面节目组的人仍在忙碌。
当她看到何子衿的名字出现在手机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模糊。她将手机贴近耳朵,挤出一个笑:“喂……何子衿,这么晚还有空闲聊?”
她一边说着走进了电梯,一边等着他的回话,电话里却突然没了声音。
信号断了……
常悠悠对着电梯镜开始抹眼睛,她不知道她来这座城市是为了什么,她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要怎么办。
电梯很快到了一层。“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常悠悠跨出的瞬间,看到S卫视的一个当家娱乐女主持在几个助理的蜂拥下,刚好走进电梯,其中一个助理不小心碰到她,回身冷漠的说了声“sorry。”
一个星期的早出晚归,常悠悠终于在观众联系组将所有的工作都顺利的上手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观众联系组里还要做多久才算完结,她也没有再见过高冉林,听说他一来就负责了一档综艺节目,并且为了收视率立下了生死状。她没有去找高冉林,没有问自己为什么没能去节目组,也没有求助常有良,更没有对何子衿或是吕墨诉苦。
这段时间忙碌的好处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想自己为什么要待在观众联系组。却有足够清醒的神智,让她看到了自己与这家卫视的实质差距。既然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不足在什么地方,她就不允许自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她连周末的时间都安排好了,让自己几乎没有一刻空闲。这段时间她已经熟悉了路况,拒绝让应俊送她上班,而是更早的去挤地铁。她在陈助理的帮助下,借了好几个关于节目管理的书、碟片,每天下班后还有周末的时候便狠下心去看,从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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