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薛云就起来整装待了,让伙计们又再检查了一遍随行物资,粮食、种子、工具等等。
光他们一家就出了马车八辆。短短时间,检查完毕,薛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薛府大门,满含留恋和希望而去。慢慢征途,不知何时才是归期?抱歉了妻儿,抱歉了姐姐,等我薛云回来了再好好补偿你们。
宫门外,几伙人马终于集合完毕,浩浩荡荡,马车上百辆,人员数百人,朝城门外行进。
白天行进,晚上碰到驿馆就歇在驿馆里,低等级的下人们士兵们只能挤在柴房里或者帐篷里凑合。终于在第十五天,他们走进了大兴西部的荒凉地区,也就是说离国界越来越近了。
全员住帐篷,吃喝就是带来的存货,下一个补给点要几十公里。
早晚温差太大,又过于劳累,薛云早年对抗山匪时胳膊受过的旧伤又隐隐作痛了,他在帐篷里解开上衣,轻轻按压旧伤口,关节处的骨头是最敏感的了,有的人受了伤,即便好了伤痛也会跟着一辈子的。
终于等到去马车上找膏药的小厮进来,他仍是在摆弄自己的胳膊,没抬头,“就搁那吧。”
没听到人走的脚步声。
倒是听到了撕膏药的声音,薛云疑惑,抬头去看,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可是他根本就没眼花,无论她打扮成什么样,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伸手指着她,气的手直抖,“你!你!简直胡闹!”
董氏上前,使劲儿拉他坐下,把膏药给他贴好。她穿着普通小厮的衣物,胸部缠的平平的,灰头土脸,脸被风吹的有些干燥,也变黑了,连手都因为这些天一直在搬东西干活变的粗了些。
薛云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心疼的呼吸困难,口里说出的话却冷硬无比,“董氏,你赶紧给我滚回去!家里两个孩子你就这么丢下了?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董氏一点也不生气,就是看他那样子有点心疼,“你休吧!休了更好,休了你就管不着我了,薛家的产业有一半是我赚下的,正好我光明正大去乌兰,也赚个皇商当当。”
“哎!”薛云重重叹气,一甩袖子侧过身不打算再看董氏,没一会儿,自己忍不住又转了回来,“孩子们怎么办?”
“送大姐那里去了。”董氏有点心虚。
薛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和大姐商量过的?”
“没有,我让小环在我们走后,给大姐带了一封信,把孩子们托付给她。”董氏越说声音越小,如果去和大姐商量大姐能同意就怪了。
薛云目瞪口呆,简直不知说什么才能表达他极度震惊又想骂人的心情。
董氏想过,如琳是孩子们的亲姑姑,为人说不上多热乎,但绝对是个心地不错的人,所以她是最佳人选。
薛云又问她,“那一摊子生意怎么办?都不要了?”
董氏把她的安排都说了出来,“生意总体交给大姐看着,福满楼老掌柜总领其他几个大掌柜,有事儿问大姐主意,还有最近那个付南枝表现的不错,人越来越靠谱了,不像之前那么跳脱了,帮老掌柜想了好几个法子招揽客人,我让他协助老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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