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向余伟请了一天假,到火车站买了晚上九点多的车票,北上京城参加笔试。
金成仗着年轻,买的是硬座票,其实也不是仗着年轻,主要是考虑到每个月有房贷要还,囊中羞涩,还是能省则省,特么的谁不知道卧铺票躺着睡觉更舒服。
这是时隔一年多,金成再次北上京城,此前去京城,为的是看叶菁,后来叶菁毕业参加工作到了上海,便没再去过。金成甚至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可能到京城上班,如果说想过的话,也不过是有那么个念头一闪而过,比较地虚无缥缈。
车厢过道里挤满了没有买到坐票的人。金成拿起水杯,去车厢连接处接了杯开水,等到“翻山越岭”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好意思说什么,索性站在一旁。
那老者看了眼金成,道:“年轻人,这是你的位置?”
金成点了点头,道:“没关系的,您先坐着吧,我坐得累了,正好站一会……”
那老者道:“那就谢谢你了,现在像你这样知事明理的年轻人可不是太多了……我看你相貌堂堂,印堂发亮,近期时来运转,有好事发生啊……”
金成心里暗道:“怎么在这里又碰到了一个‘半仙’,或者是因为坐着我的座位,故意说几句奉承话罢了……”笑了笑,道:“您还会相面啊……”
那老者认真地点了点头,道:“相面,我还是略通一二,注意了,不止是‘懂’,而是‘通’,这‘通’与‘懂’可不在一个层次上,你懂么……”
金成笑着摇了摇头,道:“哦,您说的我明白,但对‘相面’这门学问没有研究,是既不‘通’也不‘懂’……”
那老者脸上似有几分得意的深情,道:“实话告诉你,我是中国麒麟书画院院长,我写的字、画的画,每幅都价格不菲……喏,年轻人,麻烦你帮我接一杯水,可以吗?这走道里人山人海的,我老人家腿脚不方便,挤不过去……”说着,便伸手将一个黑色保温杯递了过来。
金成心里暗自苦笑,心想这老者怕不是吹牛吧,把我当傻小子使唤呢,帮忙可以,关键是没必要把你是什么书画院院长这件事摆在前面啊,莫非我帮你接水,你能赠一幅书画给我?转念一想,何必与他计较,便即接过水杯,挤到车厢连接处帮他接了开水。
那老者在石家庄站下了车,临下车前给金成说了他的手机号码,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没问题的……”
金成不惯于熬夜,又站了那么远的路,坐在硬座上便开始“上下眼皮打架”,将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在朦朦胧胧、若梦若醒之间,等待难熬的一夜过去。
列车穿过黑夜的帷幕,黎明时分,到达京城的边际,继续向前,终于停在京城站。从京城站出来,金成看到车站旁那个酒店,他与叶菁曾经的一幕幕浮现于脑海,禁不住一阵伤感袭上心头。
金成坐上798路公交车,看着窗外京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车流行人,感受着大都市不一样的律动,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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