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立即让开一条道,只是不在县衙那儿了,胆子大了不少,人群里有人道:“呦,这不是周大爷周奶奶,周平大哥陈大嫂吗,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正好赶上我们要去吃周安的丧事酒了,要不,也把你们抬进去,让你们见见周安。”
有人接嘴:“我们抬一抬倒是不费力气,但是周大爷周奶奶他们不敢进去吧,举头三尺有神明,周安可是亲眼看着他们怎么欺负连夫郎和两个的,搞不好晚上就找他们去。”
“你们——哎呦!!!”周老妇平日里最喜欢在别人面前显摆,一看那些自己瞧不上的人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说三道四,根本忍不了。
然而她一动,屁股和大腿就疼得她龇牙咧嘴,哎呦呦直叫唤。
衙役用刀磕了磕周老妇脸旁边的木杆:“叫唤什么呢叫唤什么呢,难道你觉得大人打你打错了?还是觉得我们打轻了,再给你们十几二十杖?”
“要不是你们偷到一窝,都没人把你们抬回来,这个活儿哪轮到我们干!”
衙役几声大吼,叫唤的周老妇一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哼哼着的周老汉,周平,陈氏,也立马闭上嘴巴。
他们这副模样,让连阿爹连阿父,连大哥连小弟,看得差点儿拍手叫好。
该!
都是他们应得的!
不干人事的人就要有这种下场才叫人心里舒服,也是他们前几天被衙役抓走了,不然连阿爹连阿父他们一来,也找他们麻烦了。
那些来吃酒的街坊邻居却是深深地唾弃,看不起他们,见衙役并不制止他们说话,旁若无人地对他们指指点点起来。
被衙役们抬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脸埋起来,用衣袖把头盖得好好的了。
想来最近十天半月,都不会在燕子巷看见他们的身影了。
忙完正酒的这一天,第二天,便是周安下葬的日子,下葬过后,整件丧事算是彻底结束了,只等着半个月后带着周宁秀周宁臣去坟上,一人捧一捧土,给他添坟便罢。
这天周家那边没有什么声音,连玉也没有过去跟他们说,权当他们不存在,在连阿父连阿爹,连家几个哥哥弟弟,还有街坊邻居的帮忙下,将周安的棺木抬到镇子西边的一座小山上,立好墓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一个多月后回来,这几天又一直攥着劲儿解决了一桩桩事情的缘故,周安的棺木被泥土掩盖之后的刹那,连玉浑身上下的力气像是被全部抽走了,累得从山上下来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
等他睡足了,终于没那么困乏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外边儿的天居然还是亮的。
他这是……没睡多久?
连玉掀开被子,穿好衣裳下床,刚打开屋门,就看见连阿爹连阿父一副收拾整齐,要走的模样。
他望着一入冬以后灰蒙蒙的,看不出具体时辰的天:“阿爹阿父,你们在这儿歇一晚再走吧,现在回去,走到半路天就黑了。”
看见他醒了,院子里的连家众人很是高兴,连阿爹道:“你这是太缺觉,睡糊涂了,今天已经十一月二十了,你从昨天中午睡到今天早上。”
“……”怪不得他一点困的感觉都没有,感情睡了这么久。
原本连阿爹连阿父,还有铁锤,顺子,小风,就是定在今天回去的,连大哥连二哥,连三哥和连小弟,则要留下来,一边在镇上的小码头扛包,一边帮他注意着隔壁的周老汉周老妇他们,以防他们故技重施。
连玉拿着巾帕,随便舀了一瓢水把脸和手洗干净,又用有些粗糙的牙粉洗了洗牙,道:“阿爹阿父你们等等,我装点东西,你们带回去。”
边说,他边往灶房走去。
办酒席都能剩下些菜,由于昨天正席的时候周家的一些亲戚听到周老汉周老妇等人做的事,自觉丢脸,又没送礼金又没吃席,所以原定好的菜就剩下不少,连玉昨天就想好了要让连阿爹连阿父他们带一些回去。
他刚走进去,连阿爹就跟了过来,拉住他:“你别弄,我不要,本来你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小弟在这儿就吃你的住你的,哪能再带些回去。”
连阿爹态度很坚决,拉着他就要离开灶房,连阿父,连家几个兄弟也过来让连玉不要拿。
但是连玉比他们更坚决,道:“本来菜就多出这么多,要是不拿点去你们那儿,哪怕最近天气冷,四五天也会变味了。”
前天办席,每桌一共两个肉菜两个素菜,加一盆素豆腐,一桌剩一些,加上原本多出来没动的,现在四个菜每样都剩大半盆。
这么多,他们这几人四五天确实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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