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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来。”他说。
嗓音低沉舒缓。
谢茉嘴角抿着,弧度勉力上弯,点点头,朝他挥手。
卫明诚立正朝谢茉敬了个军礼,礼毕,转身开门离去,背影留下的残影透着浓浓的坚决和不舍。
谢茉怔怔出了好一阵儿神。
最后一抹橘色余晖沉没地平线下,倏而一阵缱绻晚风捧起,挟着丝丝缕缕的凉意荡在谢茉脸上,让她在漫无目的的神游中回魂,看着被风捻起的枯叶,在地面上翻来滚去,发出簌簌声响,伤怀闷哼般。
谢茉心不在焉地活动开酸麻的腿脚,踱步到院门口关门,临上锁之际,她却停下手,重新拉开门,小心探头朝路口了了一眼,空空荡荡,没人没车,甚至连车辙都没有。
“嘭!”
谢茉合上门扇,将门牢牢锁死。
世界仿佛一下子陷入缄默。
谢茉想给自己找一两件活,弄出些响动点缀如今格外空阔的小院。
去厨房一看,已被收拾停当。锅碗瓢盆干干净净,柴桶缸盖整整齐齐。
对了,她还没洗澡呢。
掀开铁锅,大半锅冒着汩汩白雾的热水。卫明诚临走前正在给她烧洗澡水,此刻灶膛里的柴已燃烧殆尽。
谢茉跟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挪移热水、冷水到洗澡间,好不容易完工已累出一头汗,可也不再胡思乱想。她挺高兴。
洗完澡,收拾好洗澡间,谢茉把毛巾搭上晾绳,余光瞄见胸前凸起,心头一动,昨晚卫明诚在洗澡间门口的异样,该不会是为了这套装束吧?
谢茉越想越乐,忍不住想去捉弄两句,可刚说半句“唉,昨晚上你留我毛巾……”,便戛然而止。
哦,卫明诚不在。
谢茉扯了扯唇,拖拖拉拉回卧室。
一瞧时间还不到八点钟,闲来无事便翻出压箱底的“禁书”,没一会儿,在书香的熏染中,谢茉浑然沉入字句构建的精神世界里。
座钟指向九点,到睡觉时间了。谢茉适时打了个包含瞌睡的哈欠,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这蝌蚪大小的方块字,偏排得密密匝匝,读起来着实费眼。
踢鞋上床。
谢茉以为她很快就会睡着,毕竟今儿逛了集市,还来来回回般洗澡水,手脚早就酸软麻涨不已了。
可,她躺在床上烙了好久煎饼就是睡不着。
唉,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才几天而已,她一个人睡竟不习惯起来。
夜空寂的可怕。
简单的窗棂外,天色冷白,大把大把的清冷月辉,厚厚一层涂抹在院中,让人见之寡淡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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