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迪把他搞到飞船上,泰伦专员又把他搞到这里,每一步都使他越感绝望。
拜伦很清楚,泰伦人并没有被蒙骗过去。要骗过他们可不那么容易。那个专员可能已经与地球领事通过话。他可能已经和地球用超波通讯联络过,或者,已经拿到他的视网膜图案。这些都是例行公事,意外的疏忽是不大可能的。
他还记得琼迪对事情的分析,其中有些可能还是正确的。泰伦人不会仅仅出于想造就又一个烈士而干脆把他杀死。可是,欣里克是他们的傀儡,他和他们一样有权处死他。这样,他就会死在他的一个同类手中,而泰伦人只需在一边轻蔑地旁观。
拜伦把拳头攥得格格响。他身材高大、体格强壮,但是赤手空拳。将要来找他麻烦的人会佩带着高能轰击枪和粒子束神经鞭击枪。他发现,他自己是在背水而战。
听到微小的开门声,他迅速向左转过身。进来的男人佩带武器,身穿制服,但是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个姑娘。他稍稍定下点神来。和他同来的只是个姑娘,要是在平时,他也许会把这姑娘仔细打量一番。因为,她值得人端详。然而,此刻,她仅仅是个姑娘而已。
他们一同向他走来,在离他六英尺开外站住。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卫兵手里的轰击枪。
姑娘对卫兵说:&ldo;我先和他谈谈,中尉。&rdo;
她转过脸看着他,眉心竖起一道小小的皱纹。她说:&ldo;你就是那位了解到有人企图阴谋暗杀总督的人吗?&rdo;
拜伦说:&ldo;我听说,我将见到总督本人。&rdo;
&ldo;这不可能。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那就告诉我吧。如果你的消息可信而且有用,那你会得到款待。&rdo;
&ldo;可不可以请教一下,您是哪位?我怎么知道您有权代表罗地亚星总督呢?&rdo;
姑娘似乎有点生气了。&ldo;我是他的女儿。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从本星系以外来的吗?&rdo;
&ldo;我从地球上来。&rdo;拜伦停了一下,然后加上一句:&ldo;尊敬的小姐。&rdo;
这句加上的话使她觉得高兴。&ldo;那是什么地方?&rdo;
&ldo;那是天狼星区里一颗小小的行星,尊敬的小姐。&rdo;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拜伦&iddot;梅莱因,尊敬的小姐。&rdo;
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ldo;从地球上来?你会驾驶太空船吗?&rdo;
拜伦几乎要笑出来,她在试探他。她很明白,在泰伦人控制的星球上,宇宙航行是一门受到禁止的科学。
他说:&ldo;会,尊敬的小姐。&rdo;假如他们让他活那么久的话,他可以通过考核证实这一点。地球上并不禁止宇宙航行这门科学,何况,四年功夫,一个人是能学到好多东西的。
她说:&ldo;那么,好吧。你说的那个&lso;暗杀阴谋&rso;是怎么回事?&rdo;
他忽然打定主意。要是只对卫兵一个人,他或许还不敢这样。但眼前是个姑娘,而且,要是她没撒谎,要是她真的是总督的女儿,那么,她或许能为他说几句话。
他说:&ldo;根本就没有什么暗杀阴谋,尊敬的小姐。&rdo;
姑娘愣住了。她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对陪同她来的人说:&ldo;中尉,你接下去跟他谈好吗?叫他把真话交代出来。&rdo;
拜伦向前跨了一步,被卫兵用轰击枪冷冷地顶了回来。他急切地说:&ldo;等一等,尊敬的小姐。请听我说!我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见到总督。你明白吗?&rdo;
对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他拉开嗓门大声嚷道:&ldo;那么,你至少得告诉总督阁下,我是拜伦&iddot;法里尔,来这儿要求庇护权,好吗?&rdo;
这是他所能抓住的惟一一根纤细的救命稻草。古老的封建习俗随着年代的流逝,甚至在泰伦人到来之前就逐渐失去力量。如今,这种习俗已成为历史的陈迹。但是,今天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转过身,眉毛变成了拱形。&ldo;你现在要求得到贵族待遇。而转眼之前,你的名字还是梅莱因。&rdo;
一个新来的声音出其不意地响起。&ldo;确实如此,不过,你后来说的名字才是你的真名。你确是拜伦&iddot;法里尔,我的老兄。没错,你准是法里尔。凭着你的长相,这绝对没错。&rdo;
一位笑眯眯的小个儿男子站在门口。他那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相互间分得很开。他带着一种饶有兴味的神情机敏地上下打量着拜伦。他一边扬起那张瘦削的脸,翘首仰望着拜伦,一边对她说:&ldo;你也不认识他,阿蒂米西亚?&rdo;
阿蒂米西亚赶忙跑到他跟前,话音中有些不耐烦地说:&ldo;吉尔叔叔,您到这里来干吗?&rdo;
&ldo;关心我的利益,阿蒂米西亚。请记住,要是有什么暗杀事件的话,我将是欣里亚德家族中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人。&rdo;吉尔布雷特&iddot;奥&iddot;欣里亚德意味深长地眨眨眼睛,然后加上一句:&ldo;嗨,让中尉先生走吧,这里没危险。&rdo;
她不理会这些,说:&ldo;您又开过通话机了?&rdo;
&ldo;正是。难道你想剥夺我消遣行乐的权利?悄悄地听听通话机之类可真快活。&rdo;
&ldo;要是叫他们逮住,您就快活不成了。&rdo;
&ldo;危险是游戏的组成部分,亲爱的,而且是其中最有意思的组成部分。毕竟,泰伦人对王宫的监听从来就是不遗余力的。我们干什么都很难瞒过他们。好吧,言归正传,你不想给我介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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