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么?”张康祺注视着她。
蜜雪儿故作出一张笑脸,“我住在这里感觉很好啊!”
“哦?”她的回答令他感到一阵错愕。
蜜雪儿挣扎许久,忽然伸出一双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手上,神态平静的说:“爹地,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也别再想它了。”
“什么意思?”张康祺不解。
蜜雪儿收敛起笑容。“爹地,我说过,很多事是我自愿的,我可以自己承担,我也可以对自己负责,不是你的错,跟你也没任何关系。”
她意有所指的说出那晚的那件事,张康祺虽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却不明了她的用意是什么。“蜜雪儿……算我求你,跟我回家好吗?”他反手抓握住她那微微颤抖的右手。
蜜雪儿没有回话,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张康祺满头雾水。
蜜雪儿定定的看着他,他始终没有说出他与糖糖的事,这便是问题的症结。而他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给了她多大的心理压力。况且这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自愿的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见不得光。
蜜雪儿仍是没有正面答覆,而是慢慢地抽回被他紧握住的手。“爹地,我得走了,待会儿还有一场青少年崇拜,我得事先做个准备,以免到时又迟到了。”说完,她站起身走掉了。
张康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傻傻地愣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胸中思绪泉涌,久久无法平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失去了糖糖他完全没什么感觉,但如今失去了蜜雪儿,他的心为什么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刺痛?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他到底是说错了什么话?或是做错了什么事呢?他想不通。
他浑浑噩噩的钻入自己的思想世界,开始细细的思考这个他怎么样也想不通的问题。
第9章(1)
张康祺坐在办公桌前,凝视着桌上的一份档案夹,相同的姿势一动不动,已保持了许久。
打从他九点进入办公室,一直到现在十点半,他已经足足发了一个半钟头的呆。
“刘秘书。”十点三十二分时,他终于开口说话,同时人也站了起来。
“张经理,你找我?”
“麻烦你。”张康祺将桌上的档案夹递给她,“请把它拿去给董事长。”
“是,张经理。”刘秘书伸手接下,随即转身离去。她一边走,一边好奇的打开那份档案,接着身不由己的惊呼一声,“是辞呈耶!”
此语刚出,大伙全围上前去,开始嘀嘀咕咕的窃窃私语。
自从张康祺与糖糖在一起后,类似的场面便经常发生。因此他只得装作没看见,迳自忙着尚未完成的工作。
他先将玻璃垫下的名片收拾妥当,然后收拾抽屉内的一些私人物品,最后才是那个小相框。
偌大的相框内摆着的是蜜雪儿的相片,一张是拖着两串鼻涕、老旧泛黄的相片;另一张则是她来台湾前,他收到的那张学士照。
张康祺又凝视着那两张相片许久,忽然苦笑一声,摇摇头,将相片摆入口袋里的皮夹内。
待一切收拾工作告一段落,他慢慢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环视办公室周遭的一切,不自觉的跌入回忆中。
自他二十四岁退伍后加入这间公司,已足足待了八年。虽然他从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干起,五年后才爬升上经理的位置,但总结来说,他对这里的一切仍存在着一份非常特殊的感情。
八年了。他在这里得到许许多多的经历,他甚至是在这里与大伙一同成长的,如今他就要从这里离去了,他怎会不显得一副离情依依?
糖糖、工作、蜜雪儿,这些一样样的被他放弃了,他完全不知道今后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还能成就什么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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