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许是你们二人之中有什么误会呢?”
这说法怎么与卞若菡的不一样呢。
两方各执一词,她该如何是好?
皇后实在已觉得头痛不已。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这还是两家的家务事。若不是庄嫔带着卞若菡哭着来求她两次,皇后也不愿参与这种事。
宫禁之中不少这样的秘辛,皇后早已习惯了自扫门前雪。
何况秦宜宁被逄枭宠的眼珠子似的,若是在她这里闹出什么传言,只怕逄枭还会迁怒于她,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可她毕竟是一国之母,这样的事被人告上了门,她又不能不理会。
秦宜宁察言观色,便知皇后必定非常为难。设身处地的想,谁又愿意参与别家的这种烂事?何况口说无凭的,到底谁真谁假根本无从判断。
秦宜宁叹道:“臣妇知道皇后娘娘的为难。但是臣妇与您实话实说吧,卞氏她误会我在先,不肯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就已经认定了我是她所猜想的那种人。
“然后她就凭借自己的身份,处处与我作对,她带着人打上门来,行抢劫之事就也算了,她甚至红口白牙的就诬陷人。我是对她完全没法子了。打不得杀不得的,也不知忠义伯是怎么想的,自己的妻子也管不好,总是放出来让她随意走动。”
皇后听的一阵无言。
看来秦宜宁是将忠义伯也给记恨上了?
皇后作为旁观者,自然是知道陆衡对秦宜宁一直都未曾死心的。当初太后在宫中办宴,陆衡、秦宜宁和逄枭都在受邀之列,太后就曾经为陆衡作媒,要将秦宜宁许给他,若不是逄枭当众气的掀了桌子,这会子秦宜宁夫家或许就姓陆了。
陆衡是个儒雅温润的君子,容貌俊逸,气质矜贵,世家养出的底蕴可不是随便一个暴发起来的能够媲美的。皇后从旁观的角度来欣赏,也觉得陆衡与逄枭是两个类型的美男子,两人各有优势,在外人的角度看他们不论是从容貌还是从能力上都不分伯仲。
重要的是,皇后知道陆衡对秦宜宁的心思。
所以也难怪卞氏会心生妒意了。
皇后便垂眸看向面前正襟危坐的美人。
屋内的光线略有些昏暗,屋角四周甚至点了绢灯。
秦宜宁端坐在那,微垂螓首,姿态端雅,身段仪态都无一可挑剔,墨发鸦青,肌肤瓷白,从上到下都透着精致秀逸,仿佛是匠人精心雕琢而成的玉人儿,完全寻不到她容貌上的半点瑕疵。
她不是第一日认识秦宜宁,仔细看她时都会慌神,何况卞若菡那般自持家世和美貌的年轻小姑娘。
十六岁,正是性子不稳容易冲动的年纪,俊美多金的新婚夫婿心里住着另外一个自己拍马不及的美人儿……
恐怕放在谁,都受不住吧?
皇后揉了揉眉心,无奈之余,也想到了对策。
罢了,她又不是应天府,更不是宗人府,调查清楚之类的她做不来,既没那个心力,也没那个闲情,她做出个表态和稀泥就得了。
皇后心思闪烁之时,不过也就是一瞬。
她涂了蔻丹的白皙手指端起茶碗来,随即又笑着道:“王妃也尝尝这茶。忠义伯特地预备的,本宫吃着倒是与宫里的不相上下。”
见皇后转移了话题,秦宜宁一时摸不透她的想法,就顺势笑着端起手边的茶碗,“陆家的好东西自然是多的。”
皇后笑了笑:“是啊,陆家百年家业,根基底蕴深厚,本宫虽已贵为皇后,但在陆家庞大的底蕴跟前,都觉得相形见绌。”
秦宜宁啜了一口茶便放下,“英雄不问出处,娘娘已是皇后,是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又何须妄自菲薄?何况世家再大,在天家面前也只是臣子。”
“话虽如此,但这底蕴之事,还真是模仿不来,也羡慕不来的。”皇后略带试探的道:“那忠义伯身为陆家的家主,在朝中便已觉得超然了。”
听皇后总是提起陆家和陆衡,秦宜宁心下警觉,并不接话。
皇后便又笑着道:“不过,陆家虽大,忠义伯虽优秀,之曦却也是个难得的将门才俊,当初之曦与阿岚跟随天子打天下时,本宫可真是操碎了心。”
似乎想起当年之事,皇后一阵感慨,“他们男人家在外打仗,一年回不了一次家,每次回来本宫和太后都忙活一桌子的好菜好饭,之曦和阿岚军中受的苦多,恨不能抱着饭桶吃。”皇后想起当初,噗嗤一笑,“到后来情势渐好,之曦和阿岚一进家门还是嚷嚷‘嫂子,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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