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清风凋树,万物枯黄。
这是一个小镇,几百户人曾经住在这里,数百间茅屋围建在一条由青石铺成的街道两傍。
小镇已不在繁华,虽然曾经有数百人口在这里居住,还留下百来间他们居住过的房子,但它的确已不再繁华。不说是繁华,其实连它的边都沾不上。因为它已是一个死镇!
清风调树,秋冷意凉。你可曾看过秋日里树木上留下的痕迹?秋风过处,落叶满天。偶尔吹来一个旋头风,卷起那数不清的落叶随风飘扬。
秋风无情,吹落叶飘满地,流水无情,像东去的涟漪。
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人类显然住不到那种境界,虽然人去楼空,却也留下了百来间屋子。在这死一般的气氛下,倍显孤寂。
小镇名叫落木镇,虽然曾有个数百人居住在这里,如今却也只不过是一座死镇而已,早已像消失的人群一样消失在人们的心里。落木镇本来并不叫落木镇,而是叫落暮镇,也许是因为这名字过于萧条,所以就被改名为落木镇了。也许给它改名的人都没有想到如今的落木镇比以往都要萧条得多。应该说用萧条这两个字都是太过于看得起它,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死镇!
落木镇的镇中央,是一个方圆数百米的圆形广场,广场的四周,一棵棵柏树高高地耸立着,像是在守卫着这个圆形的广场。如今小镇仍在,人事全非。只有百来间残破的屋子像征着这里经曾有人住过外,实在是看不出这一排排高大的树木还在守卫着什么。广场中央,是一个由青石彻成的台子,落木镇虽小,这台子却不小,十米见方的台子,高也有一米多。也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使得这个台子四周也有些残破,有些地方甚至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利器所留下的创口以及一个个深入青石的掌印。如果再加上那些早已被风干了的血迹,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并不是由于自然的破坏所造成的,到底是谁下的手?
广场上堆积着厚厚的一层树叶,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厚,秋风吹起的时候,卷起满天的落叶,却怎么也卷不去这一地的落叶层。
除了中央的那个台子上留有鲜血的残迹,广场边上的树杆上也可以找到一些零星的影子,高大的树杆上更是还残留着兵器留下的痕迹。曾经所发生的这一切,当然并不是砍树所留下的影子。
落木镇的四周,一块块早已荒芜的田地里长满了杂草,秋风吹过,压倒一片枯黄。远处却是一片片的高山和森林,似乎也在嘲笑落木镇的落破。
荒芜的田地里,到是有一块不太荒芜的角落,一堆堆土包林立着,每一堆土包前都立着一块一米多高的木板,上面留着一个个的名字。
这是一个坟场,却不是一个好的坟场,风水一点都不好,坟前没有水流过,坟后也没有魏魏的青山,两旁更没有奇石的守护,因为它只不过是座落在早已荒芜的田地里而已。
坟上的杂草早已残败在土包上,显得格外地凄凉。
黄昏时分,秋风袭卷大地,吹得满天落叶飞扬,枯草更是被压倒一大片,光秃秃的树枝上传来一阵阵呼呼声。
秋风萧瑟,天地凄凉。一个独单的身影静静地站立在坟堆前,静静地站立着,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秋风卷起那人漆黑的长发,吹得他身上的衣服啪啪着响。
如果不是夕阳的余辉还照着大地,只凭那人一身的白衣,恐怕早就有人怀疑他是不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不过就算他真的从坟堆里爬出来,也不会有人去注意,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人,这里只是一个死镇。一个死镇怎么会还会有人呢?如果还在有人出没,那最少它还算不上真正的死镇。
死镇当然也会有人光顾,要不那个白衣人的身影又如何解释?这当然有些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那人不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话,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谁能够去说明这诡异的一幕?
死镇既然出现了一个人,诂且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吧!那自然也还会出现其它的人。如果是鬼,他当然也不会孤单,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坟场呢。
日落风起,星稀乌啼。一轮弦月高高地挂在天空上,清冷的月光笼照着落木镇。
白色的身影依旧静静地站在坟堆前,从黄昏到日落,似乎动也没有动过。好像他已不在是一个人,远远地望去更像一樽雪白的雕朔一般,守护着长埋在坟堆里的人们。如果这真是一樽雕朔的话,那这个雕朔师的技术可真是神乎其神了,谁曾见过雕朔的长发随风飘起?谁曾见过雕朔的衣衫随风飘扬?
一声声轻微的沙沙声响起,白衣人轻轻地转过身子,冷冷地注视着前方。这一阵响动并不是什么爬行动物经过,而是一个青衣人踏在枯草上留下的声音。青衣人走到白衣人面前一丈左右的时候停下了身子,同时也注视着眼前的白衣人。
白衣人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青衣人,轻轻地道:“你来了?”
青衣人发出一声冷笑:“你都来了,我为什么不来?”
白衣人声音依旧冰冷:“你不应该来的。”
青衣人似乎遇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脸上露出一丝丝残酷的笑容,“我为什么不应该来?这里有我的亲人,我为什么不来?”
白衣人双瞳紧缩:“你也配做他们的亲人?若不是你,他们怎么会全都死在这里?落木镇怎么又会遭人屠杀?”
“哈哈哈哈!”青衣人仰天长笑:“若不是他们不识抬举,又怎么会遭到这种下场呢?哼!说起来也有你的一份呢,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这样做?”
白衣人冷冷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因为我?因为我的修练天赋比你好?”
青衣人大声吼道:“不错!就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那惊人的天赋,吸龙手怎么也轮不到传给你,因为我才是叶家的长子,而你不是!为什么他们非要传给你?”
白衣人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就因为这点,你就找人屠光了整个落木镇?就因为我不是叶家的长子,你就起了怀恨之心?就因为父亲把吸龙手传给我,你就对我起了杀意?”
青衣人冷冷地道:“不错!”
白衣人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双手,骨节间传来一阵阵咯咯的声音,手背上更是青筋突起,脸上的神情更加的痛苦:“只不过是一本吸龙手而已,你就因为得不到,所以就引人来屠光整个镇子。我原本以为你不会这样丧心病狂的,我原本以为凭我们两兄弟的感情,你也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你不就是想要吸龙手吗?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本战斗技能而已,我给你又何妨?而你却做出这种事来,你还是不是人啊你?”说到最后白衣人基本上已经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大声地吼叫。
青衣人冷笑:“一本战斗技能而已?你说得好轻松!如果只是战技那么简单你以为血狼盗贼团会因为这样而出手?如果只是战技那么简单父亲会在一把它传给你就让你闭关修练?如果只是战技那么简单全镇的人都会因为保护你而全部灭亡?我的弟弟啊!你还真以为你大哥我是一个吴下啊蒙,什么都不知道?”
白衣人脸上的神色更加痛苦,双眼中闪烁着一缕缕仇恨的火花,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大哥,盯着这个因为一已私欲便引人屠镇的亲人,指甲刺入手掌都好像没有发现。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世事之中,这种事情又何曾少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又是谁的错?有人说只要你不去伤害别人,不以伤害别人为动机,无论你怎么做你都是对的!天地演变,万物由生以来,又何时停止过?青衣人不会是第一个为了自己的私欲伤害亲人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也许这本就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夜风轻轻地抚过白衣人的面孔,吹得他的头发有些零乱,白衣人渐渐地平复了心里的痛苦,静静地道:“所以你在这里就是等我出现?然后好从我手里夺过吸龙手?”
青衣人眼中带着一丝残酷的恨意,“不错!你不应该来的。”
白衣人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这话本来是他之前对他大哥说的,现在从青衣人的嘴里说出来,却有着不一样的味道。冷冷地注视着青衣人,“你想不想见识一下吸龙手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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