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法瑟立刻环住她。
“有蜜蜂,有蜜蜂!还是银色的!”她把头深深埋入他的怀里,用一种快要哭泣的腔调埋怨那只绕着她嗡嗡乱叫的六翼银蜂,“我最怕虫子了!瑟瑟救我!”
“没事,我帮你把它——”
“不要杀它!赶走就好赶走就好赶走就好……”
赶走了蜜蜂以后,“顾安安”长叹一口气,在法瑟脸上亲了一下又跑去看鱼了。法瑟看着她的背影,脸上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容。
记得百年前的夏季游园会上,赫默还对贝伦希德说过,撒迦那个女人完全没有心,不仅不怕蛇鼠虫蚁,有时候还会亲手去捉一些小昆虫来捣浆做溶液,一点也不可爱。那时候贝伦希德还笑话他说,不可爱你还不是喜欢。
果然还是安安最好。
没过多久,兰克前来汇报进度。
“法瑟陛下,有结果了。”
“她说什么?”法瑟背对他若无其事地问道。
“她说来暗之神界是为了寻找一个真爱她的人,但我觉得这个答案不可靠。因为她连说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她’不分,可能是已经临近昏迷随便说的吧。”
“真爱她的人?她在暗之神界连只蚂蚁都不认识,到哪里去找真爱她的人?”他忽然回头看着他,“……你没有伤她吧?”
“没有,身上不小心被墙上的钉子刮伤了,但不碍事。”
“刮伤也不可以!你怎么做事的?”法瑟冷冷命令道,“立刻派大祭司去治疗!”
“是是,这就去。”兰克刚退了两步,又走上前来,“说到蚂蚁……可能撒迦殿下‘体力一直不足,我在送她去蜘蛛房门口的时候,她立刻就晕了过去。”
法瑟微微一怔:“……晕过去了?是吓晕的?”
“是的,陛下。”
他一早就猜到了这个撒迦不是当年那一个。但是,一百年前的撒迦都还不怕这些东西……
被第二桶水泼醒的时候,安安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了。
她的脸已经苍白到全无血色,浑身发冷,像是到了尼福尔海姆的北方城市待了三天三夜。不见天日任凭时间流逝的地牢经常会让人精神错乱,以至于她再次听见法瑟脚步声的时候有起身和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这次来暗之神界的目的是什么,想好回答了么。”微光照在法瑟的黑衣银发上,他那张漂亮的脸蛋此时也令安安十分反胃。
但人气到极点的时候往往不知道如何表达情绪。安安憋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字:
“滚!”
“你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紫水晶一般的瞳仁不再透彻美丽,相反却散发着危险的光芒。法瑟嘴角微扬,找侍卫要来钥匙,不紧不慢地插入牢门的锁里:“告诉我,你冒充撒迦多久了?”
安安愣住。
法瑟也不急着追问,从容地转动钥匙,让它在深牢中传出响亮惊心的回音。然后他推开门,像是蛰伏多年又苏醒的猛兽般靠近了她。
“说吧。”
他把钥匙丢给后面的人,把安安一步步逼退到墙角:“既然你不是撒迦,为什么要帮赫默造反?撒迦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是这么说,安安已经完全不镇定了。她不能让法瑟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冷血的男人当初把她害成这样,现在又叶公好龙一般天天和假安安在一起,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谁,岂不闹了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如果你再不回答,那等待你的结果就只有一个。”法瑟垂下头,压低声音说道,“——极刑。”
安安一脸嘲意,毫不在意地别过头去。
法瑟沉默了一会儿,对后面的兰克说道:“把她带到刑场。”
兰克对现在的状况完全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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