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愿意再想下去。
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那掩盖在繁花里的枯草,大煞风景。
沈紫言喉咙里似便上了一根刺,再也说不出话来。
福王妃显然吃惊不小,浑身一僵,“你说的是真的?”杜怀珪愧疚的望了福王妃一眼,眼眶微红,“不敢再教瞒父亲和母亲大人。”福王妃的目光就落在了杜怀瑜身上。
杜怀瑜脸色大变,上下半唇不住颤抖,眼中早已失去了焦点,一片茫然。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何事一般。福王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还能努力维持着镇定,只是他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心痛。
众人都沉默了一阵,杜怀瑜才似大梦刚醒一般,扬声嚷道:“那时你亲口告诉我彭开好好的!”杜怀瑾垂下了眉,掩住了其中的黯然之色。
这副神情,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沈紫言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福王冷冷瞥了他一眼,神色冷峻的对杜怀珪说道:“你继续说。”
杜怀珪就飞快的扫了杜怀瑜一眼。
“那时候大哥和彭开起了冲突,将彭开打晕了,我恰好经过.见到此情形,就帮着大哥将彭开运回了客房。那时候他还好好的,于是我便请大夫为他包扎了一样,又不住道歉,或许是他刚刚从昏迷里醒过来,神志不清,跌跌撞撞的就要回家。我便亲自找了马车送他回家,路上他却突然就这么死了,我心里害怕不已,若是就这样将彭开送回彭家,只怕我也休想从彭家安然退出了。这样想着,就将彭开扔在了荒郊野岭……”杜怀珪每说完一句,杜怀瑜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已经是面如白纸,冷汗簌簌的从他额上滑落下来。
满屋子人都静静的,默默等着杜怀珐说下去。
“我担心这事传出去对大哥不利,就私自瞒下了,又怕大哥担惊受怕的,就哄他说彭开没事。后来回到金陵,此事也不敢再提。我以为那时候没人知道这事,就是被人知道也不会有事,到底是我见识短浅,误了大事……”杜怀珪说着,满脸羞惭的跪在了地上,“如今大错已经铸成,任凭父亲处置。”
福王却没有直接吩咐下去,只是问杜怀瑜:“你和彭开是为何事闹起来的?”杜怀瑜张了张嘴,又无声的合上了。沈紫言看着他,心里微跳。难道是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彭开撞见了?
难道是正在和二夫人私会?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杜怀挂为何要帮他善后?
一般的男人,只要是有几分傲骨的男人,见着自己的夫人和自己的大哥有私情,不是都应该怒发冲冠么?哪怕就是再冷静,也该有几分怒气呀。不说当场发作,也不至于跑前跑后的为他善后。
可要是不是这件事情,那杜怀瑜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杜怀瑜脸色微僵,“是因为流言,那时候我刚刚去了山西,和二弟的一个同窗有来往,他就诬蔑我们……我一时气恼……”沈紫言淡淡瞥了他一眼,额头上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手,都昭示着一个事实,他在说谎。
既然沈紫言都能瞧出来,福王又哪里会看不出来。
只是他显得格外的镇定,“将大少爷关到柴房里去。”声音依旧是淡淡的。
只是没有人站出来多说一句。就连福王妃,也只是沉默的坐在一旁。
大家显然都对这个事实还处在震惊状态里。
回去的路上,沈紫言不住的扭头看杜怀瑾,见他面色淡然,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
沈紫言心中一片冰凉,苦笑着望着杜怀瑾,“你早就知道大哥才是真正杀人的那个,所以在二哥肯承担罪名的时候,才连理由都没有问一声吧?”杜怀瑾垂眉不语,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算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若是那彭先生不肯罢手,你打算如何?”沈紫言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到时候,二哥是要抵命的……”杜怀瑾脸色微白,上前几步将她揽入了怀中,“紫言,大哥是世子,是要支撑门户的人,二哥却不过是……”
事到如今,已经不必再说下去了。
杜怀瑜是世子,不可以死,而杜怀珪就必须为此偿命。
沈紫言对杜怀珪本来也无甚好感,总觉得他阴沉沉的,如同暗夜里一双凯觎的眼睛,总是站在角落里看着人的一举一动。对他本来也没有抱着同情之心,可她不能接受杜怀瑾的这种草菅人命的做法。
杜怀瑾所说的嫡庶之别,并不能成为必须让杜怀珪背下黑锅的理由。
若是真如杜怀瑾所说,彭纶弼不再追究,那杜怀珪也不过是吃些皮肉之苦罢了,那倒也无妨。算得上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可若是彭纶弼不肯松口,要一直闹下去,按照福王的性子,多半是亲手将杜怀珪送进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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