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瑜想了想,答道:“听雨园里有角门,可以通往外院,不过听雨园甚少人走动,不过只有几个婆子在那里看守,那角门也就锁上了。”沈紫言灵机一动,忙道:“娘,不如就派几个人去听雨园搜一搜,没准水云想从那个角门出去,却因天色晚了,迷了路……”适才听她和杜怀瑾一问一答的,福王妃就想到了这一茬,现在沈紫言说出来,可真是想到一处去了,忙不迭叫人,“去听雨园搜搜”
话音刚落,就听外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然后是林妈妈略带着激动的声音,“王妃,郡主找到了。”福王妃心中大喜,亲自迎了出去,就见杜水云灰头土脸的跟在林妈妈身后,裙角被树枝划出了十来条口子,上面还挂着几片叶子。头顶上还飘着一支树枝,说不出的狼狈。
沈紫言见着不由失笑,这杜水云也太调皮了些。转脸见着杜怀瑜脸色铁青,强忍着没有笑出来。未待福王妃说些什么,就听杜怀瑜劈头盖脸的问:“你到哪里去了?”杜水云心虚的垂下了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去了听雨园看荷花。”
看荷花……
沈紫言哑然失笑。
杜怀瑜狠狠瞪了她一眼,杜水云就委委屈屈的蹭到了福王妃身边,紧紧拽住了她的衣袖,“娘,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福王妃适才满腹焦灼,此刻涌现了一股失而复得的欢喜,哪里顾得上生气。只是想到杜水云闹得不成个样子,不好生敲打敲打,日后还不知生出多少风波,也就板着脸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还知道错了,我只当你是不打算回来了。”
杜水云就求助的望了沈紫言一眼。
沈紫言也觉得杜水云闹得有些过分了,可见她神色狼狈,也就笑着和稀泥,“人回来就好,裙子都划破,赶紧下去换一件才是正经。”福王妃看了眼杜水云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命林妈妈带着她去内室换衣服。
却瞧见秋水使了个眼色,沈紫言见事情已了得差不多了,时候也不早,也就不动声色的告退了。秋水在路上就低声对沈紫言说道:“方才奴才跟着林妈妈去搜查的时候,恰巧撞到王爷身边的小厮带着大富哥进来,吓了好一跳,上去问了一问,才知道是老爷让大富来了亲笔信来见王爷。”
沈紫言不由默然。
福王是带过兵的人,沈二老爷又是兵部尚书,他们二人会说些什么,沈紫言几乎可以预见。皇帝病危一事虽不知杜怀瑾从何得知,可沈紫言可以肯定,这事现在绝对是秘密,可以说是皇家秘事。不然杜怀瑾不会那么小心。
极有可能,知道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个人而已。那么沈二老爷自然也就无从得知了,但是现在来信,多半是和福王去沧州有关。沈紫言向来不是多事的人,深知有些秘密就永远只能是秘密,一旦捅破的后果,对自己没有好处,也就没有再多追究下去。
次日一大早,沈紫言早早的梳洗好了,想了想,还是戴上了那支凤穿牡丹。去给福王妃问安时,沈紫言就感到大夫人的目光久久落在自己头上,令她有些不自在,一回头,就是二夫人艳羡的目光……
福王妃看着沈紫言头上的簪子,映着莹白如玉的面颊,更显得反说不出的美丽,满意的笑了笑,眼里就有了看着女儿一般的慈爱,“早去早回,我叫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不过是一句极普通的话,叫沈紫言几乎落下泪来。
早去早回……
沈紫言苦涩的笑了笑,希望,能够早去早回吧。
令人抓狂的网速有木有我不怀好意的想,我的编辑可乐大人,应该也很抓狂……
自己的生日,还要被我这种无良作者打搅,真是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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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波澜(三)
第一百二十九章 波澜(三)
刚出了正房的门,就见到杜怀瑾立在抄手游廊下,清晨的阳光撒了他满身,沈紫言顺着刺目的阳光望向他,渐渐看不清神色。
昨晚杜怀瑾一夜没有进房,沈紫言只当他是回来晚了,去了别处歇息,这时见他依旧穿着昨日的衣服,心中微酸,“你昨晚上又是一夜未眠?”杜怀瑾微微显得有些憔悴,眼底有一丝寂寞和萧索,“我送你出门。”答非所问,沈紫言暗暗叹了口气。
若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走到这一步
杜怀瑾是家里的幼子,本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人,事实上在外人眼中他也的确如此,彻头彻尾是个不知五谷的纨绔子弟,可谁能想到他也会有这样奔波的时候。外人看起来鲜花鼎沸,不知道多羡慕,可谁又知道背后的苦楚?
二人都是心事重重,一路无语。
杜怀瑾的手忽的伸了过来,牵住了她的手。沈紫言不由大窘,垂下头用眼角余光四下里看了一周,见来来往往的人并无人注意到,松了一口气。不然,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宽大的衣袖掩住二人紧紧相握的手,淡淡的温暖一直从手心,蔓延到心里。
垂花门前,杜怀瑾默默看了她半晌,见马车外的众人都投来异样的模样,暗叹了口气,在沈紫言白皙的手心写下了几个字,沈紫言蓦地抬头看向他漆黑暗沉的眸子,心里一颤,嘴角就勾起了笑容,“我会小心的。”说着,将右手轻轻握成了拳,头也不回的在墨书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杜怀瑾看着马车一点点远去,慢慢化作黑点,而后,终于消失在视线里。
沈紫言端坐在马车内,手心似乎还残留着他一笔一划写字时带来的酥麻感。不管以后发生多少事,至少此刻,她是相信他的。连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觉得那个人,是可以,也是值得信任的。
福王妃却在那里训斥杜水云:“昨儿晚上时候也晚了,没好生说得,今儿你就说说,怎么会跑到听雨园去的,又是为甚要支开那几个丫鬟?”杜水云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声,依偎在福王妃身边,抱住了她的衣袖,软软的唤了声:“娘”胡搅蛮缠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福王妃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丝毫不为所动,一把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你今儿不说个子丑寅卯,也别怪我责罚了。”杜水云见遮掩不过,只得不情不愿的吐露:“成日天在房里,好没意思。去找三嫂嫂说话,谁知道还没说上几句,就被三哥赶走了,我又听人说今儿是十五,我们府上外面的青雀大街有夜市,不知道多热闹,就想着溜出去看看……”
福王妃脸色一沉,“你堂堂一个郡主,成日里就想着这些事情?”杜水云脸色微红,“可是实在是闲来无事,又没人和我说话。”“胡闹”福王妃也动了恼,“你都是快十六岁的人了,连针线绷子也没有拿过,我瞧着就是太纵容你的缘故”
杜水云一听,吓得忙央告求饶,“娘,我再也不敢了。”福王妃犹自在生气,“你就是想出去玩,也要来问问我们才是,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想要溜出去,你是闺阁里不知世事的小姐,哪里知道外间的险恶万一遇见歹人,你悔之不及的。”杜水云一听,也着实有些悔意,“娘,我以后再也不会胡来了。”
福王妃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说的话,我再不敢信的。”杜水云本是小孩子脾气,急得连连赌誓,“我以后再出去,就叫我来世变成兔子”福王妃心里觉得好笑,旁人赌誓都说做牛做马,唯有她,就连赌誓也要变成兔子,但恐杜水云见缝插针,顺着杆子往上爬,丝毫没有露出笑意,“罢了罢了,你的话,我不信也罢。”
杜水云也是个机灵的,见福王妃脸色有所松动,就笑嘻嘻的依偎在她身边,嗔道:“娘,昨晚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那时候我迷了路,身边没有一个人,听雨园那些枝枝桠桠绕在一起,我走来走去就是不知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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