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了我那么多的好时光,像清风与暖阳,你让我习惯并且依恋上这样的温柔,那么余生你都要对此负责,怎么可以半途离开。如果不能跟你共度,未来的岁月都没有意义。
虽然一天一夜没有睡觉,累极了,但躺在床上很久,阮阮还是没有办法很快入睡,她起床,去找保姆阿姨拿药。她知道阿姨有失眠的毛病,备有安眠的药物。阿姨迟疑着,阮阮知道她在顾虑什么,轻声说,你别担心,我只是想要好好睡一觉而已。阿姨这才肯给她一颗,并嘱咐她说,以后不要再吃了,会有药物依赖。
吃了药,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再醒过来,是半夜了,屋子里浓黑一片,她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口很渴,伸手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忽然觉得不对劲。
她的腰间,横着一只手臂!
阮阮瞬间变得清醒,下一秒,便知道躺在她身边的人是谁了,那人身上的气味,那样熟悉。
她一动,傅西洲便醒过来了。
“阮阮。”他轻声喊她。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躺在她床上,他在这里,外公一定是知道的。可外公明明说过尊重她的决定,现在又算怎么回事?
她挣扎,试图从他怀里挣开,他从身后搂住她的手臂却更紧了点。
“傅西洲,你放开我!你出去!”她愤怒低吼。
他低低的叹息在她耳边响起:“阮阮,对不起。最初,我确实是怀有目的对你求婚,可是后来,那个目的,变得并不重要了。跟你在一起的一年多,我觉得很快乐。”
阮阮沉默着,但依旧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时,我高兴得快要疯掉了……”
阮阮忽然抬手,恶狠狠地撞向他的胸膛,他吃痛,抱着她的力度一松,她趁机从他怀里挪开。
他说到孩子,阮阮心里便剧痛,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拧开了灯。
房间里亮堂一片。
寂静的暗夜里,他呢喃般的轻声,她真怕自己会心软,会再一次犯傻。
她站在床边,他也已经坐了起来,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良久,她低头,轻声说:“我们离婚吧。”
傅西洲一怔,然后耳畔仿佛有巨大的嗡嗡声,他整个人都傻了。
“你说什么……”他喃喃,神色震惊。
阮阮偏过头,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背对着他重复道:“我说,我们离婚。”
他几乎是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失去了惯有的冷静,他蹲到阮阮身边,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面对直视着自己,语调里似有着强烈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阮阮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却坚定地再重复了一遍。
傅西洲握着她肩膀的手指骤紧,阮阮甚至感觉到了痛意,但她没有挣开他。也许,这身体上的痛意,能稍稍抵挡一下心里的痛。
那句难开口的话,她说了三遍,每说一次,心里便痛一次。
这个人啊,是她从十八岁开始就爱着的人,经年岁月,那份感情渐渐缠绕成执念,也似陈酿。这个人,早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也是身体的一部分。
而要从一个人的身体里,生生地剜去一个部分,该有多痛。可如果不这么做,她不知道,心存了芥蒂的自己,要如何继续这桩婚姻。
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他的手始终握着她的肩,半蹲在她面前,幽深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来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她那样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眼泪,傅西洲的心一点点沉入深渊,他知道,她不是玩笑,她说真的。
他只是没有料到,对他那样执著深爱的阮阮,会忽然提出分手。他以为,她只是一下子不能接受这些事情,所以他给她时间,克制着自己别来找她,让她独自静一静,之后再好好谈。哪里想到,一日夜后,再见面,她给他这样一记重磅炸弹。
“我不同意。”良久,他缓缓起身,如此说。
阮阮说:“你不用担心,我跟外公说好了,就算我们结束婚姻关系,一旦凌天集团有什么动向,他会站在你这边。”
之前,当她提出这个请求时,阮荣升无比震惊,良久,才问她,为什么?阮阮没有回答外公,只说,这是她这辈子对他提的最后一个请求,请他答应自己。阮荣升沉吟许久,叹着气,答应了她。末了说,真是没见过比你更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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