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芳:“我身子壮,不碍事,还是你自己披上吧。”
春雪瓶还不等他将貂裘抛回,忙又说道:“要不,你来靠着坐,我本来就是在雪山上长大的,这点风对我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
铁芳犹豫了下,只好将它披在身上,又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二人又谈了一些各自的所见所闻,由各地的山川胜景到风俗人情。铁芳走的地方广,见闻多,谈的也多。春雪瓶生性好奇,每遇铁芳谈到她不曾听到过的事物,总要问个透穿到底。谈着谈着,二人又谈起武功门派来了。铁芳问道:“姑娘剑法是出自何派?”
春雪瓶略一犹豫:“天山派。”
铁芳:“天山派?!我怎从未听人说过有这么一派?”
春雪瓶笑了笑,又问道:“你从中原到西疆,遍历陕甘各州府,可知道天下要数谁的武功好?”
铁芳:
“若论武功高,江湖上最推崇的人物要数李慕白了。都说他的剑法出神入化,高深莫测,已达登峰造极地境界。其次就要数俞秀莲了。听人说,她的刀法取各家之长,又融入九华剑法,她双刀在手,真可使鬼泣神惊,无人可敌。”
春雪瓶:“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投到他二人门下潜心学学?”
铁芳:“我确曾起过去寻访李慕白并拜他为师的念头。可江湖上人人都说他性情孤高耿介,拳剑从不传人;加以他常在四海云游,行踪飘忽无定,寻他之难,几如捉影,我也就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春雪瓶:“俞秀莲呢?你不何不去找她?”
铁芳迟疑了会:“俞秀莲已隐迹多年,早已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了。听说十几年前,她虽已从北京回到了她的故里臣鹿县,但仍是闭门谢客,除去给她死去的爹娘祭坟扫墓外,平时足不出户。她既然如此,哪还会收徒授艺!再说,再说……”铁芳忍了忍口,才又说出来,“再说她又是个女人!”
春雪瓶瞅着他:“女人怎么样?你不是刚才还说要拜我为师吗?”
铁芳愣了愣:“再说,她是使刀,我是喜剑;再说,她武功再高,我也只是听人传闻;再说,耳闻不如目见,我对姑娘的武功是亲眼见得。”
春雪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再说,还有没有?”
铁芳愣了愣,随即又省悟过来,知春雪瓶是在和他打趣,脸又不禁微微红了起来,只腼腆地笑了笑,没应声。
春雪瓶沉吟片刻,说道:“那李慕白和俞秀莲我在西疆亦曾听人说起过来,都夸他二人武功如何了得,我亦想寻个机会访访他二人去。”
铁芳: “姑娘已经有了这等身手,莫非还想去拜他二人为师?”
春雪瓶笑了笑:“拜他二人为师也是可以的,但须得先向他二人领教领教再说,总不能让世间的剑术刀法就止于他二人那里了!”
铁芳不胜惊异地注视着春雪瓶:“姑娘有志气!”
春雪瓶微微一笑:“学无止境,艺无际涯,峰外有峰,事在人为。咱俩以此共勉吧!”
铁芳点点头:“与姑娘一夕话,真是胜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了。”
春雪瓶强忍住笑,瞅着他:“要是再谈一夕话呢?那就无须再去行路,也不用再读书了?”
铁芳又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才是。
春雪瓶含嗔带笑地瞟了他一眼:“谁愿听你这些中听不中用的书生活!”她随即又“噗哧”地一笑,将头望望天空里的北斗星,说道:“子时已过,明日还要赶路,该养养神了。”
铁芳:“你自安心静养太,我来守火。”
春雪瓶也不答腔,俯过身去,将篝火拨弄一番,添上几桠粗大的树干,又把身子往大树左旁移了移,腾出一席之地来,瞅着铁芳一颔首,说道:“坐到这儿来,靠着树好养神。火不用你管,燃到明晨也灭了。”
铁芳只好顺从而又小心地移过身来,靠着树,望着篝火出神。一会儿,他耳边便传来了春雪瓶均匀而又轻微的呼吸声。那声音显得是那样坦然和安详,一股淡淡的带着松针气息的清香从她腮边飘来,竟好似从她口里轻轻吹出似的。铁芳不禁回头偷眼向她脸上望去,只见她双眼微垂,睫毛高翘;一张饱浸红晕的脸蛋上,腮边绽出两枚淡淡的酒窝,酒窝里仍留着些儿笑意;薄薄的嘴唇微微紧闭,嘴角上露出一丝儿似笑非笑似讥非讥的俏意。铁芳呆呆地望着春雪瓶那张沉睡的脸蛋,看着看着,竟不觉有些心颤神摇起来。他赶忙坐正身子,闭目凝神片刻,才又取下他披在身上的貂裘轻轻给她披在肩上。然后,他也靠在树上,在一片恬静中朦朦睡去。
第二天早晨,铁芳一觉醒来,见春雪瓶已不在他身边,貂裘却又覆到了他身上。他忙站起身来,举目向林中四望,只见道道阳光透过树枝斜射入林,林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飘过阳光,闪映出七色彩霞,把静静的树林变成了神奇的世界。铁芳正惊奇四顾间,忽见春雪瓶披散着头发,飘动衣裙,穿过薄雾,迎着彩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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