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后,她还假意问卫明诚:“会不会买太多了?”
“不多。”卫明诚十分稳得住,压低声正色说,“只要你喜欢。”说话时,他微微弯腰贴向她,温热的气息啄上她耳廓,痒痒的。
谢茉呼吸一促,侧了侧脸颊,绵绵地“切”了一声:“觉悟挺好,注意保持。”
她水目圆睁,偏要崩出个正经姿态的模样太过惹人喜爱。
卫明诚哑然失笑,压平声线道:“请领导随时监督检查。”
谢茉抛给他一个白眼,可没丁点震慑力,反像一记欲拒还迎的勾子,直直勾在人心口。
卫明诚探出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以作掩饰。
而后两人又愉快地逛了杂货店、新华书店,买了衣服、风铃制作材料、书、相框,塞满网兜和编织篮,水壶也喝光了,于是满意而归。
回家后,卫明诚把填了那幅离别铅笔画的相框镶嵌在书房墙壁上,谢茉跑去,屈指抵住下巴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欣赏了一遭。
不自觉地点头,不错,不错。
她也有活要干——折风铃。
因为这风铃折得格外用心,断断续续花了三天的功夫t才完工,做好后,谢茉把它挂在了书房窗沿下。
卫明诚下班听到一阵清凌凌的脆响,循声望去,顿足久久注视,沉溺在难以名状的情绪里。
谢茉的脚步声惊醒了他。
余光循声晃去,他瞥见她正走向自己,一步一步地,不迟不慢,不犹不疑,一息落下,她正正立在他身畔。
两人默默语言的对看片刻。
卫明诚笔挺地站在屋檐前。
身后是大片余晖,身前是屋檐投下的暗影,明暗交错间,他像一柄不弯折的标枪。
细碎的风铃声,如同一串飘摇在风中的串珠儿,绵延至两人耳畔,卫明诚目光垂落,面上沉沉的没什么情绪,橘红色的光影和缥缈清灵的铃声淬成一把光,包裹住他点墨般的眼眸。
“茉茉,谢谢你。”他的声音又沙又低,在谢茉看不见地地方,他黑色的眼睛里暗光涌动,波澜纵起。
情绪动荡得厉害。
而后,他突然伸出手,攥住谢茉的手腕,将她带进怀里,牢牢抱住。
这些年来,母亲成为压在他心底最深的伤。面上的风轻云淡,磨掉一身戾气,不是他将母亲淡忘了,谁又能真正忘却生养自己,给自己生命的人呢,他只不过是学会了掩藏自我。
他想念母亲,又害怕想念她。以前,每每想到母亲,那些苦痛便汹涌紧随,令他无所适从。
茉茉的到来,茉茉的所作所为,仿若黑暗中的一盏启明灯,给他光明和温暖,一点点驱散根植于心的伤痛,可以从容且肆意地去悼念母亲。
谢茉回抱着卫明诚。
虽然卫明诚表现克制,情绪宣泄得很安静很安静,但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起伏纷乱的心绪。
“嗯,我都知道。”她轻声回他,顺势偏头,温柔安抚,亲了亲他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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