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半个小时,那个粉饼撑不住了,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作势欲吐,汪教授见状命令司机开稳一点,司机表示将在外君令有所不从你算老几?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自顾自地把汽车开的飞起。
王教授在旁边痛心疾首地摇头,内心不断乱骂: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穷山僻壤出刁民也!
眼见那粉饼雪白的手帕里有一股绿汁渗了出来,老王看不过去了,上前去叫司机道:“开慢点,这种路你踩油门也不见得跑得快。”
司机骂骂咧咧地道:“老子就这么个开法,你不想坐就下去走。”
老王急了眼,瞪着眼珠子吼:“你妈x给脸不要脸,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踢下去?”说着撸胳膊挽袖子,比划着蒜钵大小的拳头。
那司机见来了个犯浑的,瞥了一眼发现块头长相比较吓人,当下不敢继续横,手下放缓,汽车终于行驶的平稳一些,嘴里仍是嘀嘀咕咕地道:“有本事你自己开,吓唬谁啊?有本事你自己开,吓唬我?”
看着苏睿赞赏的眼神,老王也为自己古道热肠的行为而感动,摸着头嘿嘿笑道:“你看,我这暴脾气……”
到了若羌县后,众人按照苏睿给的地址来到一处招待所,远远看到前面一个高大的外国人在跟他们招手。
走到跟前一看对面一共三个人,一个金发碧眼的瘦高个,看起来是领头的,四十来岁年纪,带着一副金边眼镜,身高足有两米多,站在人群里跟长颈鹿一般。
另外一个魁梧的大汉身高也有一米八几,脸又扁又宽,颧骨高大,嘴唇很厚,细眼狭长。头发剃的精光,露出一层青青的头茬。
另外一个貌不起眼,愁眉苦脸,中等身材,穿着蒙古服装,长发披肩,带着帽子的老年汉子。
苏睿给大家翻译,这个瘦高个儿叫亚历山大博士,是美国方面的代表,魁梧大汉叫詹姆斯,美国人,蒙古后裔,精通中文,是亚历山大的助手。那个老年汉子叫帖木儿,是名巫医。
老王道:“你们外国搞科研的,也相信迷信这一套?出来干活随身还要带宗教人士助威?”
苏睿笑道:“这个帖木儿是当地的向导,巫医也是他的职业之一,也称作萨满。萨满教是蒙古人信奉的宗教,有帖木儿当向导的话,他们在当地的活动会方便很多。”
当下众人寒暄几句,梓杨在跟帖木儿握手的时候,突然觉得他眼睛里有些异样,到底有什么古怪,心里却说不出来。
作为中方领导,名义上的队伍第一把手,汪文厚教授一直等几位外国同行上前来拜见,结果几个外国人听苏睿介绍双方完毕之后,点了下头就算意思到了。转身就去清点自己的设备。
汪教授气的鼻子里直冒白烟,心想老子在学校的时候也是个人物,连校长见了我都要点点头,你算哪根葱啊?敢对我这么无礼!
眨眼一看,外国人的行李装备都是精良先进,什么金属探测仪、单反相机、笔记本电脑、卫星定位仪、探地雷达等等精密仪器一堆,相比之下自己一行人带的探铲、手铲、刷子、罗盘跟上古时代的工具一样,真心拿不出手,心下又是一股闷气。
倒是老王和梓杨跟亚历山大混了个脸熟,老王在那边跟亚历山大练起了外语:howareyou?whereareyoufrom?mynameislaowang!
入住的时候,汪教授又被气了一头汗,这外国人预定房间的时候也没跟他打招呼,直接把堂堂汪教授的房间跟其他学生的都订在一起,没有单人房,也没有上房,就是普通的二人标间,一点也没有凸显自己第一把手的待遇和威仪。
想到自己堂堂一名牌大学教授竟然要跟学生挤标间,火的在房间里叮叮当当摔盘子出气。
这梓杨在旁边看的内心暗自耻笑,心想这中西方文化的差距在这小小的旅店里真是一览无余。人家亚历山大博士跟大家食宿一起,丝毫没有半点特殊,这汪教授倒是一天到晚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处处讲排场,动不动要礼遇。
晚饭后大家聚在一起开会,苏睿问汪教授身体怎样,明天出发楼兰有没有问题。汪教授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有气,这点舟车劳顿不是问题。
当下亚历山大拿出资料和卫星地图介绍,苏睿在旁翻译。
这楼兰古城地处羌若县东北部,距县城约300公里,位于罗布泊以西偏北岸边,在孔雀河南岸7公里处,其地理座标为东经89°5522“、北纬40°2955“。
亚历山大已经跟帖木儿商量好了行军落线,明早早起,众人从距若羌县74公里的米兰36团场出发,向东北方行进222公里,路上以卫星定位仪和指南针校正方向,以免迷路。
然后亚历山大交代,由于一路上经过的都是沟沟坎坎的“雅丹地貌”,汽车每小时仅能行驶几公里。在距楼兰还有二十几公里的地方,汽车便无法开进去了,必须骑骆驼或步行前进方能抵达。
他们已经托蒙古向导在当地预备好了骆驼接应,十二个人分乘四辆越野车,带上装备明天出发,接下来又把个人需要照看负责的装备、仪器都分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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