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道:“如此说来,那真正凶手极可能势力庞大。”他说着,朝陶墨投去眼。
陶墨面色白中发青。
晚风案子看似审完了,但又好像只是刚刚开始。
夜深人静。
陶墨睡不着翻身披衣而起,穿了鞋往外走。
外间郝果子睡得正香。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迈出门槛,又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
走廊冷冷清清,说不出萧索。
陶墨叹了口气,正要往楼下走,就听旁边门咿呀声也开了,顾射披着大氅出来,乌黑青丝披散在淡青色大氅上,清俊出尘。
“你……”陶墨刚说了个字,就捂住了嘴巴。
顾射关上门,率先往楼下走。
陶墨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慢慢走到客栈后院子里。
院子里种着棵大树,树荫如盖。
顾射走到树下,厚重树影掩去他身上锋芒。
陶墨正要靠近,就听他淡淡问道:“你与晚风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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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来者不善(九) 。。。
陶墨怔了怔,不知为何如此问,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故人。”
“陌生故人,熟悉故人,还是介于陌生与熟悉之间故人?”
陶墨认真地想了想道:“介于陌生与熟悉之间故人……吧?”
顾射慢慢地转过身。浓密树荫下,他目光寒得蜇人。
“为何这样问?”陶墨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射道:“你对他关心不似普通故人。”
陶墨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案子有点蹊跷。毕竟是相识场,我不想他死得不明不白。”他见顾射还是定定地看着他,以为他不信,又道,“何况,我也只能这样想想,忙却是半点帮不上。”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他当了谈阳县县令,能管也只是谈阳县芝麻绿豆小案子,邻县案子是怎么都轮不到他插手。
顾射心头微动。
他似乎又太想当然地将自己心情强加于对方身上。在他心中,能让他如此关心之人屈指可数,但对陶墨来说,只怕是拔光头发也数不过来。隐约感到不悦,又隐约有些欣慰,他时分不清楚自己心里头翻滚是何种滋味,竟让他夜不成寐,只是下意识地屏息聆听着墙之隔动静,甚至在陶墨出门时,毫不犹豫地跟了出来。
“这么晚,你也睡不着么?”陶墨问。
也?
顾射低头望着只是步之距,却沐浴在月光之下,被照得苍白如雪青年。“在想案子?”
“想很多。”陶墨张了张嘴,想叹气,但胸口积郁郁闷与伤感又岂是口气所能叹得干净?
顾射道:“你想把这桩案子断明白?”
“想,不过怕是不易。”陶墨摇头苦笑,“我时常说我要当个好官,为民请命好官,但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天下当官者如过江之鲫,不少都是饱读诗书才子,他们尚且做得战战兢兢,我大字不识几个,何德何能?腔热血终究是成不了大事。”他说完,才觉得肩头轻松了些。真正到了谈阳县当上了这个县令,他才知道自己之前想得有多么天真!但是这些话他是不能对老陶说,也不能对郝果子说,因为自己是他们希望,是他们支柱,他退缩了,他们就更无所适从。所以只能暗暗忍着,即使心中有这样情绪也不敢表达出来,甚至在这种情绪冒头时候立刻压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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