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袱布一展开,陈氏、卫氏、柳渔和张娘子都望了过去,等陆霜把那衣裳提起展开,几人面上神色就都不大好了。
陆霜脸色也不好,道:“只我认得出来的款,那安记绣铺就仿了足有□□款,这一身我几天前是瞧着它怎么做出来的,刚才就直接买了回来,一贯二百文一套,三嫂你们看看。”
一贯二百文?
柳渔和卫氏对望一眼。
这款衣裳出自柳渔之手,她们如意绣庄这边售价是一贯三百文一套,安记一贯二百文?
这样的定价,难说不是针对着如意绣庄来的。
柳渔眉头皱了皱,这款衣裳陆霜为什么会印象深刻?因为款式极好,陆霜全程跟进了制作,刚做出来时就先上身试过一回,颇为喜欢。
而这衣裳四天前上架,包括尺寸定制的,前后总共只做了五套,因款式极好,上架卖得也快,前天就已经售罄。
如意绣庄短短两个月就在安宜县打出几分名气来,一是因为衣裳款式好,二是因为同样的款不会做太多,保有一定的特殊性,顾客穿着如意绣庄买的衣裳不太容易撞款。
这款衣裳好看也好卖,五套衣裳前后总就三天就没了,现在可好,她们如意绣庄不卖了,被别的绣铺抄了走。
卫氏抿着唇,脸色颇不好看。
柳渔把那衣裳拿在手上细看了看,料子是一样的,至于版型,柳渔只细看了看裙摆和衣袖就知道应该不差。
这套衣裳的特色就在裙摆上,一眼看去不显,穿上身后走动间却是极好看的,为了确定,她让陆霜去换上这身衣裳出来她看看。
陆霜依言进了隔间,把衣裳换好了才出来,柳渔、卫氏、张娘子都前前后后的看,这看过之后,神情就有些凝重。
几乎一样!
若非安记有手艺极好的剪裁师傅,那就是买进了她们的衣裳拆版照抄。
安记在安宜县开了十几年了,若有好的剪裁师傅不至于等到今天来抄柳渔的版,那么就只能是后者。
一样的料子,一样的版型,却比她们卖低一百文。
柳渔和卫氏定价并不算太高,这安记抄款不算,这还针对她们如意绣庄玩起恶性竞争来了。
柳渔问陆霜:“这款衣裳,她那边陈列了几套?”
陆霜早已经观察过,道:“两套,但换了绣花和配色还另做了两套,他们仿了不少款,打外边经过瞧不见,但只要进了铺子,就能看到挂在铺子里边最醒目的位置。”
这是抄款心虚,不敢挂在铺门正对着的明位。
柳渔清楚了,安记买她们一套衣裳,再花工夫去拆,这也是要成本的,安记若是卖得少了自然不划算,这两套恐怕只是挂版的,她的原版样怕是还在安记的剪裁房里,后边一款少说还要复刻出七八套十几套来才觉够。
陆霜见柳渔面色沉沉,气道:“三嫂,你是不知道那安记的掌柜多不上台面,她不识得我,说话上没顾忌,卖衣裳便卖衣裳,拿咱们如意绣庄来踩,跟我说这衣裳一模一样的,如意绣庄可是卖一贯三百文,她们要便宜上一百文。”
偷版还回踩原版,陆霜气得差点没当场把那件衣裳甩那安记掌柜娘子脸上去。
卫氏也气得咬牙,安记她晓得,从前没开绣庄时还在安记买过衣裳的,这作派,忒不要脸了。
柳渔沉吟一瞬,道:“大伯娘,这件衣裳都有哪些人买了,您还记得吗?”
卫氏点头,“知道,就卖了五件,这才几天,我还有印象。”
“那大伯娘想想,那五人中有谁在咱们绣庄买衣裳买得比较多的,近十来个款,应该算是大主顾了。”
这般一说,卫氏细想之下,还真有眉目,道:“有,五人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最近几天买了不少,不过只买了五款,没有十款。”
陆霜在边上道:“我看安记那边抄的款,还有几款像是妇人穿的。”
得,这是派了两个买手过来。
卫氏气了,道:“妇人还不晓得是哪个,但那姑娘的脸我记住了,下回不会再卖衣裳给她。”
柳渔抿了抿唇,道:“不用,她要买多少,大伯娘您就卖多少。”
卫氏、陈氏、张娘子、陆霜:“???”
“知道是来抄款的还卖?”
柳渔道:“卖,怎么不卖,我原本计划的那个打算看样子得加快进度了,左右是被抄,我不如往大了做,我倒要看看是她零零散散的做划算,还是我大批量做来得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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