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不对,如今才不过建元二年,他父皇如何就有了发疯的征兆?
或许,只是酒后发狂?
在爆竹声中,迎来了建元三年。
这一年晋尧已经满三周岁了,可还是如以往一样,前朝后宫都不会给他举办生辰宴,唯有毓章宫的那碗长寿面以及宫人齐刷刷的一句‘贺大皇子生辰喜’,方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生辰的。
这一年也是不平常的一年。
建元三年二月初一,金銮殿上圣上令人宣读圣旨,册立大皇子晋尧为皇太子,授以册宝,正位东宫。
之后圣上带着皇太子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正式定下皇太子的身份。
至此,毓章宫方是名正言顺的东宫。
田喜他们这些毓章宫内伺候的奴才们无不喜气洋洋。
虽他们早有侍奉东宫的认知,可大皇子一日没有被正式授册宝,就不算名正言顺的皇太子,他们的心就隐隐提着,唯恐未来事情有变。毕竟圣上正值壮年,迟早要选秀大开后宫的,届时一个个可爱的小皇子出生了,谁又能保证圣上不会生出旁的念头来?
此时晋尧穿着特意给他缝制的合身的小号五爪团龙皇太子服,正坐在殿外的高阶上,还是茫茫然的往北边乾清宫的方向看。
册封他为皇太子的时间,与上辈子并无出入。看来,一切也依旧还是在命运的轨道行驶不是?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宫里还有两年平静的光景。
之后呢,他难道就要一直这般做个旁观者来看?
可要不然呢,他要改变什么吗?他又能改变什么?
一张张的面孔从他的面前闪过,从疯癫的,惨烈的,不瞑目的,到支离破碎的,凄凉含笑的……晋尧捂了双眼,闷闷的将脸埋进膝盖里。
“怎么了殿下,可是困了?”
“……嗯。”
田喜就让人抱了他去睡个晌觉。
等拍哄着寝床上的小殿下睡着了,田喜方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摇头无声叹口气。他也不知小殿下是怎么的,成日的闷闷不乐,要不然他再让那些出宫采买的奴才再搜罗搜罗,看看宫外可有什么小孩子喜欢的稀奇玩意。
晋尧感到这一觉睡得有些久,再醒来时,瞧着窗外天都有些暗了。
“大伴,什么时候了?”
田喜这会正在殿里指挥着人轻着手脚搬动箱笼,听得小殿下含糊不清的唤他,麻溜的拄着拐来寝床边。
“才申时呢殿下,外头是要下雨了天儿才暗了,您其实睡得不久。”田喜怕他着凉,给他披了件小衣裳,“是那些奴才笨手笨脚的吵醒您了,您要没睡够的话,就再睡会。”
晋尧就抬头往奴才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那几个奴才几人合力抬着红木箱子,从他内殿往外搬搬抬抬的。
他突然意识到不对。
本来睡意未全消还懒懒倚在床头的他猛地坐直了身,抬手搓了搓眼使劲往那些箱笼的方向看去,待下一刻看清了那些箱笼熟悉的颜色形状后,眼睛刹那瞪得大大的。
“大,大伴,他们搬那些箱笼干什么?”
那些箱笼平日哪个也不敢动半分,怎么今个竟将箱笼往外搬?搬哪去?
“哦,是圣上让人传令,要将这些箱笼都移到乾清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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