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势众,咱们走吧!’他见我已杀出重圈,Ⅱ三无心恋战,冲着我咧嘴一笑,只说了句:‘你还不快走!’迅即勒转马头,向石河子方向驰去。我也纵马紧紧追了上去。我边追边高呼道:‘喂,兄弟,留下名来,交个朋友!’不料他既不回头,又不应声,顾自扬鞭催马向前飞奔。他哪知他那坐骑不及我白马快,不消片刻功夫,我便越过他的马头,跑到他的前而去了。我勒马回头,立马道上,挡住他的去路,这才迫得他不得不停下马来和我相见,也让他见识了一下我这位真正是马贼的朋友。”
罗小虎说到这里,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春雪瓶:“那少年可说出了他的名姓?”
罗小虎:“他自称姓铁名芳,只是《百家姓》上好像没有这个姓。”
玉娇龙插话说:“西疆许多人的姓也是《百家姓》上所没有的。”
罗小虎:“他不是西疆人,是从河南开封府来的。”
玉娇龙沉吟自语道:“河南开封……铁……是不曾听说有这样的姓。”她随即又补问道:“他来西疆则甚?”
罗小虎:“他说是来寻亲。”
玉娇龙:“寻什么亲?”
罗小虎:“他不肯说,我也不便深问。”
玉娇龙:“兴许也是流人。”
春雪瓶忽插口问道:“这少年也是单人独马,既敢挺身相助,剑法一定很高。”
罗小虎:“他看去极为雄壮,剑法似亦平平。当时性急,我也并未看清。”
春雪瓶不甚相信而又略感惋惜地:“他如剑法不精,岂敢前来犯险!”
罗小虎:“扶危仗义,靠的是一身肝胆,哪在武艺高低。”
春雪瓶凝思片刻,若有所思地回头对她母亲说道:“母亲,这兴许就是你曾给我讲过的‘杀身以成仁,舍身以取义’那些道理吧!”
玉娇龙只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春雪瓶见母亲未置可否,便又刚过头来深感歉憾地对罗小虎说道:“可惜,他竟把游骑错当成马贼了。”
罗小虎:“这,那小子后来大概也明白了。”
春雪瓶忙又伸手拉着罗小虎的臂膀,央求道:“他是怎样才明白过来的?你们又是怎样分手的?你都讲来听听嘛!”
罗小虎被她纠缠不过,只好说道:“好,我讲,把当时的情景都,讲你听:当我立马道上拦住他的去路,他才不得不停下马来,先是十分惊奇地打量着我胯下骑的马,”他指着春雪瓶的坐骑又接着说:“也就是你现在骑的这匹白马,不禁连连称赞道:‘好马,好马!’说心里话,我当时实在是离它不得,不然,我早把这白马送给他了。” ·
春雪瓶不觉伸手抚拍着白马的脖子说:“罗大伯当时果将这马送了他,我就只有仍骑我的黄骠马了。”她又催促道,“后来呢?”
罗小虎:“接着,我就问他姓名,他开始不肯说,后来我又对他说:‘我看你是关内人,我也是关内人,也是你这么大年纪来到西疆的,咱们交个朋友吧!’经我这样一说,他才勉强说出他的名姓来。
我又问他为何来西疆?他也只说了‘寻亲’二字,别的便什么也不肯说了。我一时动了情,便对他说道:‘我也在寻亲,寻了八年了,连个影儿都没寻着。偌大个西疆,寻人也真难,你如能将真情实况告诉我,兴许我还能帮你寻一寻。’我这一说,他竟差点哭起来,说道:‘老前辈,我实难相告,我也说不清啊!’我想各自也有各自难言之隐,也就不便再问了。临分手时,我才告诉他说:‘适才作恶那帮人不是马贼,是游骑。你错把游骑当马贼了!’他这才突然向我问道:‘你是何人?’我提高嗓门,大声说道:‘我才是马贼,人们常说的半天云!’那小子一下把双眼睁得大大的。我趁他还未回过神来时,便勒马同头驰去了。”罗小虎话音刚落,又不禁仰起头来发出一阵长长的笑声。
春雪瓶听得眉飞色舞、意逸神驰。她也恍若亲临其境一般,不觉兴冲冲作耍般地说道:“如若我也碰到这样的事儿,有人问我是谁时,我便也高声地告诉他:‘我是……我是天山下来的春雪瓶!”
罗小虎也被她的作玩逗乐了,说道:“春雪瓶有几人知道!你应该说:‘我是人们常说的飞骆驼!’’’
春雪瓶不禁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很少说话,只在一旁默默倾听着的玉娇龙,忽然回过头来,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名儿刺耳,太不雅了。”
春雪瓶:“那我就这样说吧:‘我就是驼铃小公主’——春雪瓶!”
玉娇龙微微一震,脸色也忽然发白起来。她肃然片刻,才对春雪瓶说道:“今后不许再重提驼铃公主这几个字了!她早已不在人世了!”她眼里闪出一种哀感而惕然的神色。
春雪瓶顺从地点点头,默不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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