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窦建德把这一伙子官差给打发走了。然后,让这孙安祖在自己家待了好几天。
这些天,窦建德就跟孙安祖没事就在地窖中聊天。窦建德也发现,孙安祖这个人也是有雄心大志的。窦建德觉得自己为家所累,没办法了。孙安祖家破人亡,是个亡命之徒啊。既然现在你得罪了官府,那你干脆彻底地跟大隋朝廷决裂吧。窦建德就对孙安祖说了:“你看这个隋文帝在位的时候,天下富裕兴旺,兵力也盛,实力雄厚啊。那时隋文帝杨坚派出百万人马也征讨过辽东。当时那个国力尚且被这高句丽给打败了。再看今年呢?山东大闹饥荒啊,又发水灾,百姓贫困啊。可是,当今皇上他不体恤民情啊,又要亲自征讨辽东。再加上往年西征,又征什么吐谷浑,又打什么突厥,损伤的元气还没有恢复啊,百姓疲劳困乏。连年征战,常年在外的人不能回家,田园荒芜,没人耕作呀。如今,这又要出兵。依我来看,非得酿成动乱不可呀!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只要是不死,那就应该建功立业,不要愧对此生啊!那兄弟,你现在杀了赃官了,你不能今天躲在我这里,明天躲在他那里,你四处躲藏,不算个事儿啊。迟早有一天,你就会被人抓了俘虏啊。那既然你现在已然铤而走险了,大哥我认为,你再往前走一步!”
“哦?”孙安祖说:“窦大哥,您说吧,我应该怎么办?”
“我熟悉咱们附近的高鸡泊。那个湖面积辽阔,方圆几百里。湖沼之上,蒲草苇丛是又密又深呐。你不如就到那里去隐藏起来。找机会,你也反了!现在逃兵役的老百姓太多了,你就挑起头,把这些逃兵役的老百姓或者那些亡命之徒,你给他收拢过来。以什么为生呢?打家劫舍吧,打赃官、除恶霸,积蓄你的力量,你的力量会越来越大,人会越来越多。等待时局动荡,你必然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一番话说得孙安祖眼前发亮。“嗯!嗯!窦大哥,您说得太对了!这些天我也琢磨呀,晚上睡不着觉,我就琢磨:人家都能造反,我为何不能造反呢?我也应该造反呢!您说的这个主意不错。呃……只不过……哎呀……只不过,我现在光棍一人,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要声望没声望,我、我、我要是自己从零做起,什么时候能积攒出一个队伍啊?哎呀……这一点我觉得没有几年,够呛啊……”
“嗯……”窦建德说:“兄弟,本来哥哥我早有这样的抱负。但是,你看看你嫂子现在又生俩孩子,这俩孩子太小了。要是我现在挑旗造反的话,这俩孩子我顾不了啊,顾不了这家呀,我不能连累我的妻儿啊。所以,我现在是暂时隐忍了。虽说如此,哥哥我心里也痒痒啊,也是蠢蠢欲动啊,只不过我不能分瓣儿啊。现在有兄弟你了,行啊,我就扶持你!我原来有一系列的计划,干脆,你替我实施!你不是没钱吗?我这两年有点积蓄;你不是没势吗?你哥哥我还有点名声。我先替你把这第一桶金给做好了,为你打下基础。剩下的你再慢慢发展,你看怎么样啊?”
“哥呀,你对我太好了!这、这、这合适吗?”
“这怎么不合适?你我兄弟就不要说其他的了,我说合适就合适!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啊——有!有啊!哥,这么着,您帮着兄弟我只要拉起一支队伍,我给您带着,我给您发展着。等我侄儿长大了,或者等哥哥哪一天您也想走这一条路,兄弟我双手奉还!把这所有东西全给哥哥,我给哥哥当下手。我也知道,我就是一介莽夫啊,让我冲锋陷阵,让我杀敌,那我眼都不张罗一下。但是,让我真正地什么称王做主,嘿,我不是那个料。但哥哥您是!我就替你当急先锋!”
“妥了!咱就这么办!”
窦建德就偷偷地花自己的钱召集引诱那些逃避兵役和没有家产的流民。
这个流民非常厉害。您看,历来造反的那大多队伍当中都有流民成分呢。天底下如果产生了一伙子什么都没有的人,没有地、没有家、走投无路的这伙人就称为流民。流民太多了,社会一定不安稳。您想想,人家没法活了,要钱没钱、要家没家,怎么办呢?那就得造反呢。所以,历朝历代都害怕流民,历朝历代的灭亡都跟这流民数量有很大关系。所以,窦建德也招揽了很多的流民。就这么的,偷偷地聚集力量,就招到了几百人呐。最后,窦建德告诉他们:“现在,你们别跟我。我招了你们,自然有人带着你们寻吃寻喝。谁带着你们?孙安祖!孙安祖就是你们的将军呐。于是,就把这几百人交给孙安祖带领,就进入了高鸡泊,在这高鸡泊就落草为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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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鸡泊就如同《水浒》上的梁山泊似的,水面又大,都是芦苇丛,所以非常容易隐蔽。孙安祖就在高鸡泊内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那窦建德呢?仍然假扮着当他的小官吏,暗地只要是有那些逃兵役的、无家可归的,窦建德就往高鸡泊里指:“你们投奔孙安祖去吧!”
就这么着,两个人一明一暗就开始在这里搞起造反活动了。那按照窦建德的计划——等上几年,我的孩子也大了,然后再看看天下形势。如果天下形势真的不好,我再跟孙安祖合作,再落草为寇去。我先安稳几年。
但,还是那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隋炀帝东征高句丽掀起了隋末农民大起义呀。不光是窦建德、孙安祖他们不安分,附近的渤海郡蓨县有一个人姓高叫高士达,也是忍受不了大隋的压迫,他也举起了义旗了。一时之间,就召集了一千多人,跑到青河郡一带活动。
为了生存,这些挑旗造反的义军也未必都是仁义之师。就是农民起义,这里面也非常复杂。有的起义军,您像瓦岗军,那就是仁义之士,对百姓秋毫不犯,纪律严明。但更多的跟贼匪差不多少啊。为什么历史上农民起义很难成功呢?往往是到最后被官僚集团的一支给利用,然后人家统一天下。反过来,在平定各地起义军。为什么呢?其中一个很大原因就是这些起义军本身存在着先天性的短板。很多起义军他本身就是盗匪呀。
高士达这一支也是。一千多人就在清河、漳南这一带打家劫舍,沿路屠杀抢劫当地百姓,焚烧房屋,是也抢官也抢民呐。您想想,当时老百姓得多苦啊——当官的压榨你;老天爷不帮你,降点水灾呀、旱灾呀、瘟疫呀;这土匪也欺负你!所以,老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但是,您别看高士达带着这伙子人打家劫舍、到处骚扰。哎,唯独不到窦建德的家乡骚扰。为什么呢?窦建德有威望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好狗护三邻居,好汉护三村呐!就跟咱们原来说秦琼似的,有秦琼在,历城县治安就好,很少有人骚扰到历城县,这就是被秦琼的威望震慑呀。
其实,本来窦建德跟高士达没关系,只不过高士达不愿惹窦建德,所以不到窦建德的家乡骚扰。但是,传到官府那里,这官府可不这么看呢。官府本来对窦建德就防范着呢。再加上窦建德跟孙安祖虽然暗中私通,没有在明面上。但这玩意儿时间长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官府那里多多少少也闻点风声,也对窦建德产生怀疑了。哎呦!一看这流寇高士达打谁都不打窦建德、骚扰谁都不骚扰窦建德附近。那甭问!肯定窦建德跟高士达是一伙的!他们之间肯定互相勾结呀!嘿!那就不能再留着窦建德了!这是个祸根呐,是个非定时炸弹!指不定啥时候他爆炸了。干脆,我们先下手为强吧!说:“有证据吗?”没证据。没证据,也得这么干!宁错杀一千,不得枉放一人。
想到这里,官府就偷偷地对窦建德下手了。派人一打听。窦建德最近出门没在家。“行嘞!把窦建德家小全部给我拘捕!”
郡守一声令下,官府之人,一然间对窦建德的家进行了突袭。一下子把窦建德的夫人曹氏、窦建德俩儿子,还有在窦建德家里居住的那些亲属们全部抓住。打囚车、押木笼就解往贝州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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