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动手过招上来说,“门户大开”不啻是犯了武者之大忌,樊银江自然心里有数,一时只惊得面白心颤,对方甘十九妹更不会放过此一刻良机!是以,就在樊银江长剑弹起的一刹,甘十九妹已把身子疾快地欺了上去。
随着她前进的身势,一口精芒四射的短剑,陡地脱鞘而出,樊银江只觉眼前一亮,已为那口精芒四射的短剑比在了咽喉之上,一任他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在此一刹要命关头,也不禁吓得面无人色,身形晃了一晃,顿时呆若木偶地站立在当地动弹不得。
甘十九妹这口剑只需要向前再推进半寸,樊银江毫无疑问,势将必死无疑。然而,她却是不此之图,就在剑锋几乎已经挨住了他的喉咙边上的一刹,忽然又停了下来。
樊银江利剑加喉,一时慌张万状,虽不曾向对方开口求饶,眼神里早已失去了先时的凌厉。
甘十九妹那双深邃的眸子,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原可就此一剑结果了他,却是偏偏不动。
过了一会儿,她才冷冰冰地说:“你大概就是银心殿主樊银江了,是吧?”
樊银江只觉得对方那口短剑之上,所袭出的寒气有异寻常,一丝丝就像是无数枚尖锐的钢针,纷纷射向自己咽喉,那种滋味简直不堪承受。
他生具一副傲骨,除了父亲樊钟秀以外,还不曾服过什么人,此刻虽然面临生死威胁,却依然羞于启齿向对方讨饶。当时聆听之下,冷冷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微微一顿,他脸上现出了一丝惆怅,长叹一声道:“你大概就是那个甘十九妹吧!”
甘十九妹点点头:“不错!怎么样,你可曾想到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樊银江冷笑道:“的确没有想到,看在同属武林一派,姑娘给个痛快的吧!”
“你是在求死?”
“生既不能,自当求死!”
“这么说,你还是怕死了?”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于人?”
樊银江接着发出了一声叹息:“不过,姑娘也不要误会,我这句话的意思,并非是向你乞命!”
甘十九妹冷笑道:“明明怕死,还要饶舌不肯承认,哼!樊银江,你可曾想到,既然你已落在了我的手里,你那银心殿也就完了!”
“那倒不一定!”
樊银江说了这一句,眉头微微一皱道:“姑娘可否暂缓出剑,容我把话说完?”
甘十九妹道:“有何不可?”
话声微顿,寒芒乍射,只听得“铮”然作响,那口短剑插落鞘中。
樊银江只觉得,先时强烈压控在咽喉上的刺痛感觉,陡然问为之消失,不禁心胸为之一松!
甘十九妹一双深湛的眸子紧紧地逼视着他:“你不要心存异想,我虽然收剑在匣,依然可在举手之间制你于死命,这一点,我想你一定也很清楚。”
在她说这几句话时,樊银江立刻就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道由对方身上蓦地传了过来,像是一具无形的罩子,陡地将他罩定。
樊银江心头一凛,这才知道对方并非虚言,当下试着向左右转动了一下身子,即觉出有一股无形的力道紧紧地钳制着自己,看来对方这个姑娘,分明精于“内炁”练气运神之术,自己显然已在她控制之中,想要脱困于眼前,只怕是万难了。有了这一层感触,樊银江一时大为失望,不得不暂时打消脱身之望。
甘十九妹看着他淡淡地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樊银江镇定一下:“姑娘以为擒住了在下,即可唾手取得银心殿,那就大错特错了。”
甘十九妹冷哼一声,道:“我倒不这么认为!”
樊银江沉声道:“银心殿目前并不是由我发令,这一点想必姑娘应该比我还清楚。”
甘十九妹冷冰冰地道:“我正要向你打听这个人。”
樊银江道:“这人叫左明月,擅于布阵阴阳之术,举世无双,姑娘若想轻而易举地就拿下银心殿,只怕并不容易。”
甘十九妹低低地念着:“左明月……左明月……”嘴里念着,脑子却在想着,只是任她翻遍了记忆,却是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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