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出手容易收手难!大凡一个擅于用剑的人,俱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黄面太岁”
花二郎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是以,就在他三剑一经落空的当儿,顿时知道不妙,当下再也顾不得出剑伤人,足下一点,倒出如箭,“飕”地飞纵出丈许以外。
也就在他身子方自站定的同时,对方尹剑平却也同时站在了他面前。
二人之间的距离,简直不及三尺。
这么快速的“依附”功力,在花二郎的感觉里,除了那个甘十九妹以外,还不曾发现过第二个人。
眼前这个蒙面者,何许人也?
这么一想,“黄面太岁”花二郎几乎呆住了。
然而这只是一刹间事,对方既然未曾及时向他出手,无形中就等于给了他一个喘气的机会。
花二郎身子倏地后退一步,单掌向上一提,掌中剑平举当胸,却暗提真力,将之贯注剑身。一时那口宝剑上光华灿烂,光可鉴人。冷森森的剑气一泛,向对方逼侵过去。这么做,无非是表明了他的强者风度,旨在示意对方出手之前务必要衡量一下自己。尹剑平自然不会为他上来的这种排场所逼退,他同时运聚内力,掌中玉龙剑也同对方一样,逼出了冷森森侵入力道。
由于这口玉龙剑上,昔日曾经甘十九妹藏于指甲之内的“七步断肠红”剧烈毒丸所染,无异经过特别的毒性淬制。是以,这股剑气一经逼运出来,花二郎立时有所惊觉,他眉头微微皱了一皱,足下迅速地向后退了半步。“足下到底是什么人?请报上万儿来,也让花某人长长见识!”
“花某人?”蒙面的尹剑平冷笑一声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横行‘阜阳’,人称十三把刀的瓢把子‘黄面太岁’花二郎了?”
花二郎倒是怔了一下,想不到对方一照脸的当儿,居然把自己摸得如此清楚,实在有些出人意外!
“不错!足下又是哪个?”
“我?”尹剑平一笑道:“就目前而言,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我也是为人家帮忙来的。”
“为人家帮忙的?”
花二郎一时为之大惑不解!
“不错,”尹剑平微微一笑:“不过,我这个帮忙是出自自愿,全然不收报酬,这一点也许与阁下略有不同。”
“黄面太岁”花二郎冷哼一声道:“你报个万儿吧!”
一旁的阮行带着伤蹒跚站起来,手指向尹剑平道:“千……千万别放过他,这个人,就是那个依剑平……花当家的,你……看着他,我……”
花二郎冷冷一笑道:“阮老兄你大概伤得不轻,快回去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好了。”
一面说时,他力注剑身,主剑上溢出了冷森森的剑气,继续向对方身上逼运过去。
尹剑平所以到目前为止,还并没有向这个花二郎出手,那是因为他对花二郎认识不够清楚,所谓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在他来说,认识敌人还比认识自己更为重要。
“黄面太岁”花二郎果然像是很高明的样子。
“阮总管,”他眼睛看向尹剑平,却在向阮行说话:“这里埋设的阵势,是‘八八迷踪步法’,你只消用鹤行进身之术,即可原路返回。”
阮行手按伤处,频频点头道:“多谢花兄,如果不是你提及,我几乎都忘怀了,多谢了!”一面说,狠狠地盯了尹剑平一眼。”金砖不厚,玉瓦不薄,姓依的,咱们早晚还会碰上的,走着瞧吧!”
尹剑平轻睨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拦阻。眼看着阮行的身子歪斜着纵身而起,在廊壁之间略一攀附,利用“鹤行”之术,果然攀上了长廊,一路踉跄着循着原来路途向分水厅返回。
容他走开之后,尹剑平向着花二郎点了一下头:“花当家的,看来武功智力都有过人之处,当得上人中之俊,只可惜……”冷笑了一声,他接着道:“如此人才,竟然屈居人下为虎作怅,实在是自甘作贱!”
花二郎长眉一挑道:“胡说,丹凤轩为当今武林第一盛门,人往高处走,水往低下流,花某以此进身,博上一个盛名,又是有何不好?姓依的,废话少说,我久仰你武功出众,今夜咱们就决上一个雌雄胜负!”
尹剑平冷冷一笑,哼道:“不是我小看了你,花二郎,你想跟我动手,只怕还差得远!
为你保全盛名着想,你还是速速退下,我要会的人不是你。”
“是谁?”
“甘明珠!”
花二郎一声朗笑,说道:“你还不配,想与甘姑娘动手之前,先要胜过了花某这双吴钩剑!”一面说,他左臂再翻,“铮”然声中,另一口长剑又撤在了手里。他双剑在手,剑气上溢,大有不可一世之感。
尹剑平回头打量了一下银心殿那边,一片漆黑,但凭窗一面,却显然亮有一列灯光!事实上银心殿这一方面的人,当然都在严阵以待,而且更显然是他们已有自知之明,深深知道这方面绝非敌人的对手,由是他们只得暂时采取观望的态度。
尹剑平很乐意此时出现。他更乐意能在适当的机会里,帮助银心殿这方面一臂之力,因为帮助银心殿也就等于是帮助自己!似乎双方已经没有再多拖延不战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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