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地很直接的和神志清醒的宋冷说:“现在我们不能留下来等死,这里有马,你带着青杰去西河城吧,时风在那里,找到他让他向芬蒂要求护送我们过境。”
宋冷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一直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宋地将偷袭者骑来的马牵到他跟前,然后离开。
这个过程没有人说话,或许每个人都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没有人怪宋地绝情,连宋冷都没有,他觉得换了是他,他也会这么做,毕竟即使一起走也一样甚至更加危险。也没有人怨宋冷,毕竟换了任何人都难以接受宋地如此的安排:一起战斗的伙伴,如今因为失去了战斗力,成为了拖累就毫不犹豫的抛弃,甚至还不止此,临死还要充当一次诱饵,任谁都接受不了。特别是宋地提出来,不免让人觉得他们就像工具一样被利用,一旦无用就弃之不顾。
其实宋地也没有办法,本来有宋伍或者宋恩提出来还好一些,可是二人都已经被敌人的疯狂袭击折腾的头昏脑胀了,又很欣赏两个年轻人冷静的头脑,不忍心抛弃他们;可理智告诉他们又必须这么做,才能牺牲小我,保全大我,最后他们选择了沉默,只能由宋地去说了。
宋冷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一直支持自己挺立的容颜消失后,浑身感到一阵无力,虚脱的躺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了暗红的血。
宋地遭受围攻的同时,早已经在三河城等不及的宋时风作了一个最最错误的决定——分成三队寻找宋地的下落。
两队百余人的骑兵从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似乎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宋时风那一队正赶上浴血奋战的宋时剑带领的护卫队,将其从围攻中解救出来,凭借战马的冲锋逸出包围圈后,宋时风问浑身是血的弟弟:“知道二当家在哪吗?”
“不知道,我们冲杀了一夜半天,吸引敌人,二当家和小姐走了另一条路。”
“带了多少护卫?”宋时风显得有些着急。
“除了宋恩和宋伍爷爷,只有青杰。所有护卫就只余下我身边这几个了。”
宋时风数了数,顿时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十六个,这笔账我们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我们去找小姐。”
曾经,上天不忍看到人类残忍的挥向同类的刀剑,想用自己的泪水去冲刷那些人迷失的心灵和死者的血迹。可是,人们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疯狂的杀戮之中,在上天已经无泪可流的时候,在他看不见的黑暗之中,一幕又一幕残忍、血腥、疯狂的虐杀在上演,一片又一片血海出现在大地上,见证着人类为了自己的私欲和权力而变得如此的残暴与丑陋。
“混蛋,都是饭桶!”
芬蒂双目赤红,呈现出妖异之色,训斥着眼前的10个全身都包裹在青衣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培养了数年,第一次行动就告失败,也难怪杀人王愤怒如此。
“现在居然让他们向我们请求保护,你们说,让我怎么办?明辉这个混蛋已经停止进攻那该死的东西(芬蒂对于王强在其统治内数度造反,恨之入骨,称之为该死的东西),一旦过了冬,我就要面对那该死的魔法营,到时候大家一起完蛋!都是废物!”
其实这十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杀宋地,这样一旦成功,宋地死在郑州境内,宋家不更会联合明辉进攻自己?
芬蒂秉承了当初老大叶鹰的想法,从一开始有了一些权力之后,就培养了忠于自己的隐身暗处的力量,但他性格上的叛逆使得他怀疑任何人都会在一定条件下背叛主人,所以这支黑暗力量并没有一个统一的首脑,而是直接由他来控制各个小组,总共有多少小组长也只有他一个人清楚。结果第一次行动就因为协调问题导致了在情况出现意料之外的混乱时缺乏必要的应变能力,以至于失去了宋地的踪迹。芬蒂的本意是利用人们的惯性思维,各方都认为自己一定会在辖区内保护宋地不受侵犯,以免宋家与明辉联合攻击;那么一旦宋地真的死掉了,宋家首先得怀疑对象就是会获得巨大利益的明辉,或者是贵州那帮子不懂得游戏规则,胡作非为的家伙,甚至会怀疑到邻近唐家或者那该死的东西一方,楚越的三方,甘陕南宫等等势力甚至是外部势力的介入;总之最不被怀疑的就是自己了,这样就为自己赢得了一定的时间,也可趁机剿杀青衣楼,收编失败的刺客分子来壮大自己的实力,扩大情报系统。对于他来说当然是水越浑越好,可是没想到实际情况竟然浑到无法想象,介入的势力多不胜数,无从分辨,而最难堪的竟然是宋地找到了三河城寻求城防军的保护,他根本就无法拒绝。自己要猎杀的对象如今送上门来,自己不但不能动手,还要派出大量的兵力去保护他免遭意外,你说他心里有多郁闷,有多愤怒?
恐怕宋地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去找城防军寻求保护的吧?
愤怒的杀人王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指挥着数十万军队,其中有很多是以原来的五万血兵——也就是屠杀过湖江叛军、圣华俘虏的士兵——组建的,更严重的是当初嗜血凶残的士兵如今已经成为了军队的基层骨干!所以在接到芬蒂愤怒中下达的命令后,立即血热沸腾的行动了,冲进了豪宅、商铺、百姓家里,开始搜索刺客间谍。自然,占据山头的土匪,盘踞在郑州境内的帮派一个也不会被放过。城市内到处上演着抢、奸、杀!连一向趁乱打劫的地痞流氓们也在一开始的趁火打劫不久后纷纷躲藏逃窜——他们看到到处的鲜血横流胆怯了。
血,再一次开始洗涤郑州境内,可怜的老百姓无奈的在血海中毫无意义的挣扎,就如一叶扁舟处在汹涌的狂涛之上,荡来荡去,难以生存。
正在郑州境内为各自的主顾追杀宋地的势力遭到了正规军队的剿灭,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就死在刀枪箭雨之下。与此同时,一个个大小帮派被血洗,一个个豪门贵族家园弥漫大火,无数的商家店铺被抢劫,无数的无辜百姓被残杀导致更多的人开始逃难,一群群的人带着血泪向西北奔涌,
后世曾经为杀人王下达如此疯狂的命令而迷惑不解,后来金鹰大帝的书记官司马随云在自己的“金鹰大帝”一书中记述:帝曾经表示,杀人王芬蒂为自己的帝业做出了最大的贡献,却背负了人民的千古仇恨,自己没有将他留在身边,已经有愧于他;死后不能为其正名,更是心中难安的隐痛。一个人的成功必然有人为其背负仇恨,执行见不得光的任务,芬蒂正是无意中为帝国的建立奠定了基础——人和情报系统。帝表示,芬蒂自小精神极度压抑,在成长中遭受重大刺激导致了偶尔会有疯狂的举动,郑州血案是在他对前景极度悲观和对豪门贵族的极端仇视造成的,却也无意之中使宋家失去了登顶的群众基础。
没有人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这样的结局有些人会为此感到高兴,但更多的人却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潘多拉盒子打开一般,世人在其面前变得目瞪口呆,无从去追求到底是谁打开了魔盒,也无须去追究是谁打开了它,无论是士林还是官场,整个大陆似乎都闻到了不同于以往的硝烟味,感觉到了愤怒的天神已经无法忍受人类的残虐,变得压抑的空气正预示着天神降临于人家的灾难。
此时,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除了准备战争!
宋地断然回头,从小路隐踪回到巴州领地,召回了以他的名义寻求芬蒂保护的宋时风,整个队伍出发时拥有400精骑,140余人的护卫队,回到巴州的只剩下不足百骑和16个护卫,以及宋地、宋玉琴,宋伍、宋恩四人而已,可见一路上之艰险。而更麻烦的是天风神院已经正式通牒向宋地问罪,原因自然是其属下擅自使用魔法;蜀州唐家大是扩兵,整军备战;而且来自楚越的压力也不小。
楚越三方达成协议,国都桂阳城周围成为特别控制区,明月公主成为名义上的女皇,其余地区有三个皇子按原势力范围(略作调整)各自占领,负责外线防御,其间相邻地区有老将齐祥的部队驻扎隔离,从三人军队中各调1万五千人代替城防军驻扎桂阳城东门,禁卫军扩大为5万,有楚霏霏和明月女皇统领。
实际上这种结果是妥协的结果,虽然也意味着分裂,却避免了内斗,而解决矛盾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三方势力向外扩张的地盘归自己所有,利用内部矛盾外部解决的办法引开了皇位之争。于是三人在无力并吞其余二人之下,都把眼光放在了向外扩张一途。楚越的实力派人物楚岚立即开始整军,调整领地内的官员,相比于其余二人,他的目标已经不足为虑了:一直统帅大军的他,面对着敌人南方军团,湘州部署了整个楚越半数兵力,加上湘州的富足,湖江一带的王强和明辉斗得已经精疲力尽,他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
相比之下,老大楚云颢所处的粤州却要对付原东方军的水军,老三楚远颢所处的彝州却要面对强大的宋家军,无水军的他难有寸进。
其实楚岚之所以能接受这种结果,是因为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本来以他的实力夺去帝国是很可能的,但会让自己损失惨重,丧失进军中原的机会,倒不如留下妹子牵制二人,自己依靠湘州的富足进取敌国,等到拿下湖江一线和郑州,再回头就能轻易逼迫妹子和那两个兄弟就范,所以一听到芬蒂又开始屠杀百姓的消息后,他立即同意接受了这种结果。
此时的叶鹰自然也改变了自己的行程,只不过没有回到秦州,而是写了封信给雷多特。他本人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不回到秦州,那么就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做什么,却很少有人知道。
他给雷多特的信被以一直收藏着,后来在这位元帅所著的一本书——“影响我一生的人”中记载了这封信的详细内容:
四弟雷,因事待办,不能刻日返秦。你务须承担起责任,稳住局势,务乱方寸。有如下事须办:1、严防南宫,注意蒙古和胡狼动向,一旦胡狼有进入蒙古草原的迹象,一定派精锐袭扰。2、以一定价格释放如今狮子族长一族的俘虏,设法瓦解南宫与素伦的联合;3,第二军调到后方,远离重要城市,最好调其进入垦荒区训练,4、对10万预备士兵进行训练,最好熟水性5、控制进入印月的商货:粮食,药材、铁等重要物品一律禁流。6,组织教授境内百姓学会制造箭矢或标枪等简单军需物品,7、控制城防军,除安西城外,其余城内部的多于3万的城防军,全部转为正规野战军,监控印月方向;派出斥候查探印月地形,无论大小道路,必须反复查探,制定详细的地图备用8、派兵控制万马会,禁止其出售马匹和一切货物的外流,9、尽可能的收购蒙古出售的一切物品10、做好户籍工作,清除一切可能的奸细。
无论如何,必须稳定军中将士的心态,决不能做出供给态势,但要做好必要的、稳妥的防御,一切等我回到秦州再作决定。切记!
关于这封信在金鹰帝国历史上的地位以及对于帝国的影响,史学家、政治家和军事家从各自的方面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而让人感到可笑的是当事人,也就是后来的金鹰大帝叶鹰出于的目的完全不像后世所评述的那样的目的,而仅仅是为了应对当前的局势。究竟是无意中埋下了一个庞大的战略伏笔,还是出于某些原因精心构造的计划,恐怕留给后人的也只有猜测了。
不过,在后世发现的冰霜战神林寒霜的札记中曾写道:义兄性格分裂现象逐渐严重,或许是因为自己被亲生父母抛弃在荒野造成了他内心深处的自卑和仇恨,这种自卑和仇恨伴随了他一生,即使在他最辉煌的时刻也从未抹去。他同情孤儿,因为他们和他一样被抛弃,这从他利用自己做杀手的佣金通过“潘江十魔”来救助庞大的孤儿群就可以看出他对于被父母抛弃是多么的刻骨铭心。虽然我也算是孤儿,可实质上过得算是贵族生活了,即使是小时候那段时光,在义父母和义兄的照顾下依然快乐,所以我无法真正的了解“孤儿”这个人群的内心,但我们从后来这些孤儿为骨干组成的“黑鹰团”的表现可以看到些什么。这些孤儿心中充满了自卑和仇恨,当有人救活他们,给他们吃穿,他们幼小的心中只有感恩。义兄不但给了他们这些,还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给予他们获得荣誉,驱除自卑伤痛的机会。所以,“黑鹰团”从来没有一个人背叛过义兄,连想都不会想,即使只有一个人,只要义兄让他冲向数万大军,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这种忠诚超过了人们一直称赞的惊雷军团,或者说是雷多特。而更可怕的是这些孤儿中的大部分受到了义兄和帝国公主、大策法师龙昭的亲自教导,从武技、魔法到战场冲杀、斥候技巧、暗杀之术都极为熟悉,这使得他们成为了义兄最放心的一支力量。
可是也仅仅限于此,义兄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同情心可言,早年混迹于艾多斯亚特的帮派使得他本来压抑的个性,又增加了多疑的因素;天风学院的图书馆以及极少人能够踏足的古典记载室使得他精熟历史和人的心理,精通各族语言,了解很多神魔战争前的密术,后来受到叶家遗老叶武的训练,最终成就了大业。过于封闭的生活加上刺客生涯以及身患绝症的绝望使得其性格不知不觉中已经分裂,只不过暂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在宋地引起的大屠杀之后,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回到秦州组织应变,义兄显然知道雷多特显然并不适应交给他的工作,可是他仍然交给雷多特做了。我不认为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比回到秦州更重要,我宁愿相信他是不信任的心理或者说潜意识在作怪。也许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他是不愿意到秦州去,因为他不能得到一个安全的保证,没有一支绝对忠于他的力量存在。这对于熟读史书的他来说,他的意识在阻止他靠近危险。另外我回顾了帝国建立前后的历史发现,在黑鹰团成立之前,义兄从来没有在秦州安西城驻留超过半月,这似乎证实了他的危险意识,也从中反映了他的不信任。
另外,他很矛盾。他想远离战争,远离权力,可却在周围人的影响和自己无意识的行动下靠近了权力,也就相应的接近了战争。他的杀手性格使得他对敌人无情,不讲规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冷酷无情近似于杀人王芬蒂,也许芬蒂也是受他的影响吧。战争中的义兄冷血超过芬蒂,稳重超过雷多特,灵动更是远超兰芷婷,所以与之对阵你无从猜测他的动作,而外人所不知道的更难以对付的是,当看到他的军事行动时,其实他已经挖好了坑,等着你跳了。战胜他的唯一的出路在于积累战役的胜利改变战略的失败,可是,拥有众多战将的义兄,会给敌人这种机会吗?答案是不言而喻的,至少我还没有看到。
我虽然知道义兄的性格改变和心理阴影,可是却从不敢去碰,至今也没有找到好的办法解决,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他自己身上。
从这段札记中,也许我们可以了解一些叶鹰的性格和心理,至于事实如何,无人得知。此时的龙之帝国,事实上已经分成如下几块:京城艾多斯亚特周围以及东北中都古利安元帅忠于皇室;东南部是占据泸州以及江洲小部分的王强,南部是占湖州和江洲大部的明辉;西南是巴州宋家,西边是蜀州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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