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旦让他们认识到,其实自己不是天生是这样的,只不过自己家里欠了夏家的高利贷,最终不得不把自己卖入夏家,从此过着终己一生也不得翻身的生活,而自己欠夏家的高利贷,只不过是夏家剥削的结果。
这样,佣人们当中就有了一批觉醒者,他们果断的跟着站起来,勇敢的揭发夏家的种种欺诈行为,如大斗进小斗出、借的米中掺沙、想图他人土地借种的时候故意使坏蒸过一部分、派人专门伪装野兽去破坏别人的庄稼等等。
而一些佣人虽然也觉醒了,但主家的威严、权势、过往封建的残余等,让他们不敢起来反抗,他们只是默默的期待着别人去反抗,期待着别人反抗后,能把夏家推翻,一样给自己带来美好的生活,脱离夏家的压迫。这些人虽然没有站出来,但他们决不会出来捣局。
有些问题的是那些老佣人,这些人在夏家待得久了,久经封建愚忠思想的教育,已经被彻底洗了脑,养成了一种奴才意识,一旦让他们脱离夏家,他们反而失去了主心骨,对将来的生活感到迷茫。看到这么多人出来反对主家,就听到有苍老的声音在人群的喊道:“你们做人要讲良心,主家养了你们这么久,没有主家你们早就饿死了!”
而这些已经站出来的长工、佣人,他们能够勇敢的站出来,早就已经把那些主家的威严、权势什么的抛之度后。当下一名年轻人立即情绪激动的反驳道:“没有主家!我八岁就和妹妹被家里抵高利贷送来这里,吃的是猪狗一般的东西,干的是苦活累活,等大了一点,能够干些活了,可以吃上米饭了,夏家那个老东西又把我妹妹逼死了,你说这是什么世道!”
其他的长工、佣人也纷纷说道:“李阿三也就是顶了夏家老爷几句,就把他活活打死!他们什么时候都没有把我们当过人看!”
“我去年苦干了一年,结果一结算,最后我反而欠了你们夏家饭钱。你们夏家的粗糠难道就这么贵!我们穷人家种出来米面就这么贱!”
……
话匣一旦打开了,众长工、佣人们就纷纷的向外倒着苦水。这让毛彬喜出望外。“苦大根深”!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当下,毛彬立即让这些能够勇敢站出来的长工、佣人们,把夏家的老爷、太太、少爷们一一的拉了出来,分开男女关押起来,剩下的人则集体关到另一间大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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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余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将看守庄门的战士召回来,留下哨兵看守这些夏家的封建势力,在天亮前三个小时里,其他人就美美的睡了一觉。待到天快亮的时分,众人这才开始布置预定的会场——将庄中的戏台改扮一下即可,由那些长工、佣人去召集夏家庄的庄民们过来开批判清算大会。
对于夏家这样的封建恶势力,毛彬和樊鹏的看法是决不能姑息,一定要彻底的清算打倒,把土地划分到周围的农民身上,这样才能获得夏家庄乃至周围的小村子的村民支持,真正在这里扎下根来。
第二天清早,在寥寥无几的村民们注视下,清算活动有些尴尬的开始了,战士们按照在红麻根据地时预定的程序,把夏家的老爷、太太、少爷拉上台一一亮了相,最后留下民愤最大的几个五花大绑的跪在台上。长工、佣人们则一一上台进行诉苦,控诉夏家的种种罪行,由一边的战士进行记录。
毛彬注意到,渐渐的,村民越来越多,但是,尽管围观的多,但却没有几个出声指责夏家的暴行的。毛彬有些奇怪,找一名长工过来问了问,但长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直都是昨晚才翻身的那些长工、佣人在唱独脚戏,游击队有些尴尬的把批判大会进行了下去。到了下午焚烧地契,宣布要将土地全部进行分配时,村民们终于有了一些骚动,但正当游击队的一众人等翘首以待的时候,人群又沉静了下去,没有声息了。
旧中华的问题不就是农民的问题,而农民的问题不就是土地的问题吗?难道“以前”的教科书都是假的?这让毛彬等大惑不得其解。
尴尬的批判大会进行到了傍晚,尽管毛彬和樊鹏想出了所有已知的方法,包括让游击队里红麻地区的新战士,上台去述说红麻地区人民的生活变化,鼓动这些村民起来争取自己美好的生活。
而这些村民都还是无动于衷。虽然还给了毛彬和樊鹏一点面子,没有走开,可一个个木头一般,既不说话也不表示。就像局外的观众在看毛彬和樊鹏等表演一般,而且这些观众还是不给掌声鼓励的观众。
最后,毛彬和樊鹏都有些没辙了,只能宣布将夏家老爷太太等众人关押起来,明天再审。
晚上,毛彬把热烈参与清算的长工、佣人们召集了过来。看着眼前这18人,青壮年有十六人,一名年纪太小的少年,一名看上去已经有些苍老。拿着他们的名单,毛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们都是苦大根深的佃农,也就是游击队的未来力量。
夏培虎、夏二牛、夏铁山、刘家实、刘家富、李进财、夏金宝……从名字上看,就带着农村的淳朴,寄托着长辈对后辈的期望。但他们真的达到父辈对他们的期望了吗?或许只有在今后中华真的解放了,中华国成功的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了,那时,他们才会名与实符。
这些人都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对于这个队伍,他们了解的仅仅就是昨晚那名新战士所说的东西,知道他们会给自己带来好的生活,但别的,他们一无所知。庄户人家,对当兵的、当官的,在内心深处往往就有着一种恐惧。
毛彬笑了笑,对大家说道:“不用太紧张,大家坐吧。我也就是两只眼睛一只嘴巴,没有长三只嘴巴,吃不了你们。”众人好笑也不敢笑,不过气氛倒是松弛了下来。
毛彬停了一停,问道:“怎么今天乡亲们都不敢起来批判夏家的人,是不是乡亲们对我们不了解,还是夏家以前对乡亲们都很好,乡亲们拉不下脸来?”
长工、佣人当中顿时有几个人欲言又止,但却还是没有站出来说话。毛彬一一看在眼里,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坐着,把桌子上一只精致小茶杯拿在手中把玩。
好半天,气氛都沉默了下来。终于,一名看起来三十许,毛彬尚不清楚姓名的汉子站了起来,说道:“敢问长官的队伍有多少人?能在此处待上多久?”
毛彬顿时把握到了白天的问题所在:那就是不了解!
这只能怪自己的宣传鼓动工作没有做到位,没有让这里的乡亲认识到,红军会在这里长期停留,建设一个根据地,把一切剥削他们、压迫他们的恶势力打倒,使今后过上好日子。一刹那间,毛彬脑中转过了数个念头。
因此,即使知道这样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但在这支弱小的队伍不知道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情况下,村民如何敢起来反抗势力庞大的夏家,又怎么会敢出头批判夏家的罪行?或许,即使自己当时说明了,游击队要在夏家村建立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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