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尼男人,而不是女人,更加注重外表,每天会花上很多时间打扮,互相抓虱子,用木枝做成的小镊子拔干净身上和脸上的毛发,只留下一小撮胡子,只有老男人对外表不在乎。
食物是通过劳作耕种得到的,捕猎主要是锻炼用途,因为大多数猎物都被捕杀殆尽,剩下的都逃进了深山,捕猎比较危险。但时不时,男人们还是能猎到蜥蜴、禽鸟、大大小小的动物,他们很喜欢吃,连昆虫也不放过。
达尼人的生活围绕着战争而展开,主要由男人进行。山谷里的50;000名达尼人分散居住,形成了十二个部落——彼此都是敌人。通常,一个部落每次只与另一个部落开战,但有时也会临时联合起来,进行大规模战斗。瓦里达尼,图库姆的村子归属的联盟,与南方接壤的威塔亚达尼部落联盟是世仇,代代作战。
4个月来,图库姆每天早晨看着迈克尔刮胡子。他喜欢往迈克尔的小镜子里看自己。他惊叹镜中的形象与迈克尔为他画的素描出奇地相象。达尼人除了在仪式进行时在岩石上作画和在弓箭上作雕刻外,没有什么艺术概念。图库姆发现迈克尔的绘画是两个陌生人能做的事情中最神奇最不可思议的。迈克尔给图库姆一根铅笔和一张珍贵的白纸。图库姆为铅笔能画出的东西而兴奋不已。他给迈克尔画了张像,迈克尔庄严地宣布画得很象。
图库姆不单单对刮胡子和画画感兴趣。达尼人从不洗澡,图库姆发现迈克尔和凯瑟琳天天都会去清澈冰冷的泉水沐浴洗衣,觉得是不可思议的危险举动。他们用猪油和木灰过滤的树碱做成肥皂,在皮肤和衣服上涂涂抹抹。图库姆偷偷地试了一回,发现自己身上的一些黑色东西掉进水里,十分惊恐。他总结认为正是使用了肥皂,他们才那么白,他们洗干净了身上的颜色。图库姆发誓要避开水源。害怕自己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阿库尼”——人。
《歌唱的种子》第二十章(4)
凯瑟琳和迈克尔几个月来种着自己的小菜园,养着从德格沃泰那里要来的两头仔猪。凯瑟琳经常和迈克尔一道去打猎。但有时,迈克尔会去深山,那里野鸭、鸽子比较多,由于路程比较远,得在野外过夜,这时凯瑟琳就得留在家里,因为山区夜晚很冷,她的身体顶不住。迈克尔对她那么重要,以至于他不在的时候,她感觉非常孤单。这也提醒了她,尽管两人一直没说,相聚的日子终究不能长久。最终,他们会分开。然后呢?在他不在的漫漫长夜里她很担心害怕,平时她却很开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心。
早上,迈克尔又出发去打猎。图库姆和平时一样,带着热气腾腾的烤番薯和凯瑟琳一起吃。达尼人没有陶具也没有器皿,只有骨刀和竹刀。他们用手进食,用叶作盘,并拿椰壳充当水杯和容器。
图库姆喜欢告诉凯瑟琳村里居民的历史和故事,但他的话并不可靠,因为遇到不清楚的环节他喜欢随口胡诌。他天生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可惜生活的文化没多少神话故事和口述历史,埋没了他的天才。
“我给你带了些东西。”进屋时他告诉凯瑟琳,并同她一道烤火。
“是什么,图库姆?”她微笑着问道。
“因为你不是‘阿库尼’,因此也没有‘伊代’,也就是没有让你真正快乐的歌唱的种子,所以我带了这些给你。”他摊开手掌,里面有几颗细小的种子。
“这些是什么?”
“山谷里白花的种子,因为你没有自己的种子,可以用这些代替。”他仔细地把种子放进精心编织的叶子袋中,再绕上一根兰花纤维绳子,挂在她脖子上,然后站开几步,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袋子就吊在她的胸腔处。
“得再短点——挂在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心脏——“所有的‘伊代’都在这里生长。”
凯瑟琳摸到脖子后面,把带子缩短了几公分,直到小小的包裹吊在心口附近。
“好了。”他满意地说道,“现在你是‘阿库尼’了。”他的声音带着轻松和解脱的意味。
“谢谢你,图库姆。”她说道,跪下去抱着他。
他缩了一下,难为情地四周张望,看看有没有人在外面看到。他喜欢被她爱抚,但想到别人可能会看见并嘲笑他,就觉得很难为情。
凯瑟琳笑了:“没有人看见的,我已经周围看过了,但如果你不想我就不会再抱你。”
他没有回答,笑着拉住她的手。他怎么告诉她,他最担心的事情是她和新的“纳米”会离开?他不敢提起这件事,担心会一语成真。现在他让她变成了“阿库尼”,或许她会留下来。如果她留下来,“纳米”也会留下来。图库姆坚信,女人是事情的关键。
袭击“瓦里”达尼部落联盟的敌人数目从上几周开始增加,所以凯瑟琳和图库姆等着了望塔上的战士点燃信号火炬,显示一切安全,才去园地耕种。今天早上,凯瑟琳会帮图库姆看猪,让他和其他两个孩子去玩。尽管看猪不是凯瑟琳喜欢的消遣,但总算能有个借口无所事事地坐在石头上晒太阳。
现在她已经轻车熟路,轻巧地在遍布短木的沟渠间穿梭自如,身后跟着哼哼唧唧的猪群,它们涉过浅水,爬上一处较平坦的河堤。她让它们在荒弃的菜园里任意游荡,翻找树根草根。早晨万里无云,不远处她可以看到三个小孩在丛林里玩耍,把一个草环扔到空中,再试着用竹矛瞄准射穿它。附近是一个半毁的了望塔,两周前在一次袭击中被毁坏,还没修好。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歌唱的种子》第二十章(5)
今天也是修不好的了,不执行了望任务的战士正在准备圣石仪式的宴席。圣石是达尼代代相传的最神圣的物品。每年一次或两次,男人会把部落流传的古老石头从摆放的“佩莱”里请出来,用祭祀的猪油擦干净,再用新鲜叶子包起来,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这种清洁行为能重新积聚神圣石头的力量,让拥有石头的战士获得保护。随着邻近的“威塔亚”部落的进攻愈加频繁,“瓦里”部落认为必须进行仪式。
凯瑟琳没晒多久太阳,就看到迈克尔从山间小径上走来。他肯定是从黎明起不停赶路,才那么早回来。他脱下了自己的衬衫,绑在腰上。手里晃晃悠悠地甩着步枪,肩上的帆布包里装着猎物。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走近,心神荡漾,充满憧憬。他走到她身边,微笑着俯下身亲吻她的鼻梁。她还不满意,搂住他的脖子,热烈地吻着他。
“我想你。”
“我知道,”他伸直身子,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朝附近正在玩耍的孩子们点了点头,“帮图库姆看猪?”
她点点头,“他的技术好了很多,不再被嘲笑了。”
“很好。”迈克尔满意地说道。他指点过图库姆投矛的技巧,并训练他细小的胳膊和手腕,让他更有力量。
迈克尔饶有兴味地看着孩子们,图库姆瞄着飞行的草环,但扔偏了。迈克尔耸耸肩,笑了起来。图库姆跑到树丛里拣回竹矛,一只知更鸟飞落到石头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盯着绕着草丛飞舞的嗡嗡作声的蚊蝇;一群野鸭从林子那边的浅池里爬上岸。突然间,迈克尔僵住了。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用力抓住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河流那边。凯瑟琳环视四周,但什么也没看出来。野鸭飞走了,只剩下孩子们在欢笑,喊着图库姆。一切都很平静,但迈克尔还是紧紧抓着她的肩。
迈克尔猛然给孩子们发出警报,端起步枪,10名“威塔亚”战士从河边的丛林里冲出来,手里举着长矛。尽管默不作声,他们狰狞的外表似乎在朝周围咆哮。他们眼圈周围涂着白灰,看起来更加狂野凶暴;鼻子上穿着獠牙,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凯瑟琳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情形。孩子们呆了一会儿,惊叫着四散跑开——除了图库姆,他还没出来。箭和矛纷纷投向孩子们,迈克尔朝战士射击,第二枪打中了一个威塔亚人,倒在地上。其他人停止了进攻,被枪声和同伴的倒地吓住了,迷惑地把枪声和他的死联系在一起。他们看到同伴在流血,但看不见箭或矛。
凯瑟琳看到他们的注意力转向了迈克尔。迈克尔的脸上只有愤怒,等着他们的反应,希望他们会就此罢休。他不想杀他们,但他不能袖手旁观,听任图库姆和别的孩子被杀。此刻他不再是一个与村子的生活保持距离的科学工作者,他将为这一身份的转变付出高昂的代价。威塔亚战士们开始朝迈克尔走近,口里大声叫喊着。他再次开火,击中最近的两人。战士们转身逃跑了,留下死去的同伴和武器不管。
迈克尔跑向刚刚最后见到图库姆的树丛里。德格沃泰和其他战士也赶到了现场,看到了最后的对决情形。他们从未见过步枪开火,尽管迈克尔是他们的新朋友,他们仍被这一新奇而致命的魔法吓呆了。
德格沃泰找到了图库姆,他的身体被钉在树干上,身上带着20个矛伤,但他还活着。德格沃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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