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佳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了,话说就算她想起来,也不敢说这块翡翠材质一般,玻璃种帝王绿的料子还是一般的话,那她店里的这些货色,都该扔大街上去了。
“这翡翠的材质还行吧?”庄睿出言问道。他看得出女孩前后态度的变化,有意开个玩笑的。
“行,不是行,是非常……很好,先生,您等等,我这就给爷爷打电话去,哦……对不起,这块翡翠太珍贵了,还是您自己保管下吧。”
邬佳没有领会庄睿的幽默,而是有些慌乱,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别说她从来没有见过,就算是她爷爷,也只是在年轻的时候见过一块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料子,但那会他资历尚浅,那块料子没有交给他雕琢,邬佳知道自己的爷爷一直都引以为憾。
是以她才如此着急的想要通知爷爷,不过在往店里的电话处跑出几步之后,才发现那颗翡翠被自己抓在了手里,遂有些不好意思的又递还给了庄睿。
其实庄睿对于翡翠的认知,还是有些浅薄,他虽然能估量出这块帝王绿料子的价格。但是他并不知道这块翡翠在玉石圈子里的地位。
所谓玻璃种帝王绿,那是代表着独一无二,名字里透露出的是一种唯我独尊,舍我其谁的霸气。
并不是所有带绿的翡翠都能称之为帝王绿的,像那些绿色和这块差不多的翡翠,因为种水够不上玻璃种,人们一般都将之叫做阳绿高绿或者满绿,只有玻璃种满绿并且没有瑕疵的翡翠,才能称之为帝王绿,这代表了尊贵,是所有翡翠中王者的意思。
别说是常人。就是许多珠宝商,一生都难得见到纯粹的帝王绿翡翠,用这种材质雕琢出来的物件,数年甚至十数年都难得一见,一经流入市场之后,也是马上就会被人买下珍藏了起来。
“先生,您请坐,请喝水,请问您贵姓啊?怎么称呼?”
“我姓庄,叫我庄睿好了……”
庄睿看到女孩放下电话之后,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在冷气充足的店里,鼻尖居然冒出了汗,显然是兴奋所致,只是被她这一通请字说得庄睿也有些头晕。
“嗯,庄先生您稍等,我爷爷一会就能过来。”
作为这家玉石店的实际经营者,邬佳这会已经在心里暗自思量了,是否能从庄睿那里买下一点料子,不用多,有那么小指甲大小,打磨出一个戒面来,就能当做这店里的镇店之宝了。
“叫我庄睿好了,叫先生不习惯……”
庄睿纠正了一下邬佳的喊法,倒不是他和这女孩套近乎,只是一口一个先生的,他听着的确很不舒服,由于要考研究生,最近古文看多了,那里面先生可是老师的意思,庄睿可没有为人师的念头。
“那好,我叫邬佳,咱们现在算是认识一下吧。”
邬佳边说话边向庄睿伸出了手,她正想着怎么样和庄睿套近乎呢,这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可是难得一见,要是能买下那么一点,肯定会让石头斋名声大噪的。
庄睿和邬佳握了下手。四周打量了一下,出言问道:“对了,邬佳,我记得以前来你们这,有一个中年人在呀,是不是长辈把接力棒交给你啦?”
倒不是庄睿八卦,主要是像珠宝和古玩行当,是最容易被人找碴算后账的,有些人买了物件回去,经人一掌眼感觉亏了,就会找上门来退货,一般这样的店铺里,都会有个老成持重的人坐堂,这邬佳看起来却不像是能镇得住场面的人。
邬佳听到庄睿的话后愣了一下神,脸上露出了哀伤的神情,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我爸爸妈妈去年出去旅游的时候,遇到了车祸,这店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不能看着它倒下去,我才来这里的。”
邬佳虽然从小就对玉石耳熏目染,但是早前并没有继承家业的想法,只是父母在车祸去世之后,爷爷倍受打击,根本无暇来管理店铺,所以她才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回到了石头斋。
而邬佳的爷爷,也是经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之后,加上年龄也大了,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现在店里的很多物件,都是爷爷带的徒弟雕琢的,老爷子现在都很少到店里来了。
庄睿看着面前眼中含泪的邬佳,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没想到随口一问,居然提到了别人的伤心事,至亲辞世这种事情,用语言来安慰的话,未免太多苍白了,所以庄睿颇是有些手足无措。
“小佳,你说的那帝王绿的翡翠在哪儿?给爷爷看看……”
就在庄睿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店门口传了过来,转脸看去,一位满头白发,眉宇间有些忧郁的老人,拄着个拐杖走进店里。
“爷爷,您慢点,翡翠在这里呢。”
见到爷爷进来,邬佳连忙擦了下眼睛,迎上去扶住了老爷子,她可不敢在爷爷面前露出对父母的思念,因为那又会让老爷子伤心好几天。
在柜台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之后,老人戴着副老花镜,这才接过邬佳递过去的翡翠,对着已经打开了的强光灯仔细察看起来。
就在老人拿起翡翠的时候,那种专注的神情,使其好像猛然之间年轻了几十岁一般,只是庄睿离的近,看到老人拿着翡翠的右手,微微的有些颤抖。
“色如山间翠竹,亮如涧中小溪,没有一丝瑕疵,好玉……好玉,难得一见的好玉啊。”
端倪半天之后,老人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翡翠,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玩了一辈子的玉石,这也不过是第二次见到玻璃种的帝王绿翡翠,心中不免有些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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