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只道晏都遍布白色,萧条丧气得不复昔日皇城的辉煌庄严,云郸生前就是铺张浪费的主,只是云祈有心趁汝国争夺皇帝期间休养生息,没能如先皇期盼的那般大操大办,但也给足了排场。≈lt;p≈gt;
云祈的登基仪式遵循祖制,布告中外。≈lt;p≈gt;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振聋发聩的高呼声响彻云霄。≈lt;p≈gt;
望着独坐龙椅之上,金黄色龙袍加身,头戴十二旒帝冕的俊美帝王受文武百官三叩九拜,陆知杭眼眸中的笑意分外灿烂。≈lt;p≈gt;
而那睥睨天下的帝王淡漠的眸子巡视朝堂下的百官,在瞥见大理寺少卿陆止时,视线微微一顿,缱绻的情意稍纵即逝,快得底下注意到不对劲的大臣只以为是自己眼花了。≈lt;p≈gt;
新皇继位的几个月里正是清算的时候,先皇的左丞相张景焕自始至终都站在宁贵妃母子的战线中,到了这时候能得一个年事已高,告老回乡已是不错的选择,其女张楚裳在边关战事立下功劳,成了军中少见的女将。≈lt;p≈gt;
这左相的位置空悬,自然就得有人补上,众人虽心有觊觎,但也知晓此位早有人选,保守从龙党的宋右相顺理成章,倒是空下来的右相位置让文武百官大跌眼镜。≈lt;p≈gt;
“北陵郡王陆止,断汝国粮草、献仙药救治将士、培育土豆有功,赐正一品亲王爵位,升任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即日上任,钦此。”≈lt;p≈gt;
“臣……谢主隆恩。”陆知杭礼仪得体地在殿前叩拜,抬眸的瞬间与云祈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看着对方故意扬起的眉头,陆知杭忍住想将人压在龙椅上不眠不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谢恩。≈lt;p≈gt;
“平身。”云祈隐含侵略性的眼眸直勾勾地打量着陆知杭,似是对其过于平淡的反应有些不满,唇边扬起戏谑地笑,“陆卿方才上任,想必有诸多流程不懂,待下朝后朕亲自与你说说。”≈lt;p≈gt;
“咳……”陆知杭脚下一个踉跄,余光左右瞧着面色无异的同僚们,心虚道,“多谢陛下。”≈lt;p≈gt;
二人稍显暧昧的氛围让外人有些插不进去,但总有不合时宜出声的人,在一众官员感慨陛下对陆知杭这等有功之臣恩宠有加时,残存的原左相党冷不丁地上前请柬。≈lt;p≈gt;
“陛下,这怕是不妥吧?陆大人资历尚浅,怎地就从正四品一跃成了右相。”≈lt;p≈gt;
云祈淡淡瞥了一眼那位官员,因陆知杭而起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雍容看似散漫,丹凤眼却是绵里藏针:“依卿之意,谁人担当右相之位合适?”≈lt;p≈gt;
“呃……臣以为礼部尚书刘大人或可一试。”张景焕昔日的部下抖着胡子,接收到那蕴含天威的眼神,算是回过味来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lt;p≈gt;
“刘大人是能断敌国粮草,研制酒精救治边关将士,扶大厦之将倾,还是能培育亩产千斤的土豆减轻
饥荒,将边境荒城短短半年治理得税收比肩江南,亦或者是能献上治国的绝佳政策,至少不能比‘一条鞭法’差的改革?”云祈摇曳的十二旒下,俊美如画的容颜似笑非笑。≈lt;p≈gt;
这一条条说下来,金銮殿内瞬间鸦雀无声。≈lt;p≈gt;
“臣不及陆大人,是王大人抬爱举荐臣了。”刘大人额间冷汗连连,赶鸭子上架道。≈lt;p≈gt;
云祈虽是新皇,但朝中归顺其的官员不在少数,左右丞相亦都是其心腹,更遑论对方手握兵权,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有何底气与之叫板。≈lt;p≈gt;
随着刘大人亲自退出,旁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闻筝自信出列附和:“臣以为陆大人堪当大任。”≈lt;p≈gt;
“那本届会试就由陆卿主考吧。”云祈淡然一笑,顺势接上。≈lt;p≈gt;
这一连串下来,心思通透之人哪还不明白陛下这是何意,只怕这陆大人日后就是皇帝跟前的新贵了,刚升任就让其担任主考官收拢门徒,日后这批考生都得尊称陆知杭一声座师,有了师徒的裙带关系。≈lt;p≈gt;
自云祈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在初步稳住朝堂局势后就在全国各地推广起了高产量的作物,凡种植朝廷规定作物者皆享有政策优惠,陆续派遣人马到地方官府推行‘一条鞭法’,至于其他改革陆知杭同样有心推广,但一口吞下大象,得一步一步来。≈lt;p≈gt;
现今的晏国看似没有内忧外患,但陆知杭深知,在外有汝国虎视眈眈,一旦新任汝国皇帝登基,用不了几年就会重新攻打晏国,在内亦有几年后的旱灾和不服从改革的官员作乱,必须谨慎行事,趁着来之不易的喘息时间休养生息。≈lt;p≈gt;
金碧辉煌的宫殿鸦雀无声,辅佐皇帝批阅完一日的奏折,宋元洲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先行告退了,独留云祈与陆知杭二人,连带太监婢女都一同遣散。≈lt;p≈gt;
“先放下喝药。”云祈在偏殿大门关上的瞬间就已经移步到了陆知杭身侧,捧着已经放凉些许的药汤到桌案上。≈lt;p≈gt;
“苦。”陆知杭讪讪拿着手里的奏折,心里还惦念着南阳县一带有关一条鞭法的推行进度。≈lt;p≈gt;
闻言,云祈眉头微微一挑,不假思索地将瓷勺里的汤药含到口中,俯身吻上身穿一品官袍的清隽男人,缠绵勾连在一起,汲取着苦涩的药汁,难舍难分。≈lt;p≈gt;
一碗汤药逐渐见底时,云祈已是气喘吁吁,陆知杭却是沉沦其中,哑声道:“继续?”≈lt;p≈gt;
“嗯……”≈lt;p≈gt;
随着云祈的点头,陆知杭的指尖顺着发丝覆在后脑勺,三千青丝散落于桌案上,发梢相互缠绕在一起,忘乎所以。≈lt;p≈gt;
方才出了宫门的宋元洲乘上自个儿的马车,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尚沉浸在试验田作物丰富的亩产中,长此以往下去,就是有饥荒也不足为惧了。≈lt;p≈gt;
“陆大人每每夜深方才回府,听闻补药都喝了不少,为我晏国之发展呕心沥血,可惜老夫有心无力,年纪大了撑不住。”宋元洲挑起窗帘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自愧不如。≈lt;p≈gt;
翌日的贡院外排起几队长龙,张皇不安与兴高采烈的贡生们提着考篮往号房走去,井然有序。≈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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