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耐力好,但和剑麒他们坐下的猛兽比起来就差得太远了。是以在战斗中不断地有马匹受到驹虞、锦硝等妖兽的惊吓,将它们背上的士兵甩将下来。
这是一场十分混乱的战斗,只要成为了乱战,便不容易使用大规模的攻击魔法。所以剑麒也只是在一开始众人还没走散前使用过两次强大的火焰魔法,成功地将百来个人送上了黄泉,但之后他就完全只能施展一些风刃,聚冰之类的小型魔法,以免误伤自己人。
兵刃、断指、残骸四面飞散开来,流淌在地下的血已经汇聚成一条涓涓细流。这场的战斗的惨烈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剑麒的剑法如同鬼魅一般凌厉,他的剑只瞄准几个特定的部位:额头、咽喉,心脏和眼睛。前三者只要被贯穿都是立时毙命,而被剑刃划瞎了眼的士兵在混乱的战团中不是丧身在自己人的马蹄下就是死于其他人的兵刃。在乱战中,士兵们几乎分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视线朝克拉克那儿望去时,他持斧随意挥出的一击便砍断了敌人的武器,也打碎了对方的头。那个士兵就这么流出了青白的液体倒在马上。克拉克作战时完全有将力道给计算进去,剑麒安心地转开目光,虽然他在心底觉得这种只靠蛮力的打法,在长时间战斗中是不大有利的。
佛德已经杀红了眼,他现在所使用的剑招几乎完全是当时剑麒为他修改的招式,这些招式辛辣无比,剑剑都是直至要害,况且他是双手使剑,靠近他的敌人都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送了命。团长年纪已大,使用攻击魔法可能力不从心,但他数百年的魔法力防御起来却是毫无破绽,淡淡的光晕笼罩着他和佛德,更是让佛德的攻击力得以尽数发挥。
巴力斯和胥罗那里的战况也还稳定,毕竟这些士兵的程度和他们差得太远,只要体力上还能支持,要伤到他们还不容易。
但是布雷德和迹亚的情况就很不好了。布雷德本身的武器杀伤力不大,他带刺的软鞭一直是配合着毒液使用的。而在这样的人海战中,鞭上的毒液自然是越用越少,此刻又没时间停下来添加毒液,所以现在的他已经支持得十分勉强。至于迹亚因为带着爱丽罗尼,所以行动时不得不有所顾忌。在他们周围的士兵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更多的人转而攻向了爱丽罗尼,迹亚为了保护她左手已经有了两道不浅的伤口。
出人意料的是娜蒂亚和拉卡的战局出奇得好,可能是战前剑麒的那一番话起了作用。拉卡和钟游有着灭族之恨,娜蒂亚就更不用说了,她把贝丝的死全部归结到为是钟游对亚兰那种变态的占有欲造成的,所以将这种仇恨完全转嫁到了眼前这些为钟游卖命的士兵头上。因此拉卡的蛟月轮在远处回旋攻击,偶尔有近身的漏网之鱼也逃不过娜蒂亚精准的剑法。
最让剑麒惊讶的要数亚兰。亚兰的剑法在一开始还无法完全施展开,也许是初上战场,被浓烈的血腥味一醺让他的战意有些动摇,但不久之后整个局面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亚兰的剑法开始有攻有守,不急不躁,每一剑都力求使到位,但即使有的招式被敌人闪开,或者没有刺到要害,他也完全不在意,这种有条不紊的战法反而让他周围的敌人感到无从下手。剑麒并不明白亚兰发生这种改变的原因,但他知道目前的战况对亚兰很有利。
这个时候离最初开始突围已经过了三十多分钟,六百多名士兵到现在为止已经剩下不到二百名,与其说钟游低估了他们的战斗力,不如说自己这方人员都是超常发挥。
看来上天还真是眷顾我们啊。剑麒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他的目光在人群里穿梭,寻找着敌方的主将。
此时此刻剩下的士兵都已经萌发了惧意,毕竟双方之间完全没有深仇大恨,只为了抓一个逃犯就让他们牺牲了四百多人,看到这种残酷的血战,不要说是士兵们觉得不值,就连带领他们的将领也是暗自叫苦,如果不是上面有命令要交出两具对方的尸体才能放他们走,从一开始那两记强大的火焰魔法过后他就不想打了。
因为力量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上的啊!
剑麒的目光锁住了一个穿着金白色盔甲的老者,对方看起来和卡迈尔差不多年纪,但可能因为是武将,所以就外表表现出来的强壮和霸气完全不是身为文官的卡迈尔所可以比拟的。
那个老者挺直了身子骑在一头褐色的暴虎上,他的左边有一个骑着飞珏身穿白衣的年轻人,老者的身后跟着一队十二人的骑兵,似乎是他的近卫队。照这样看起来的话,对方应该就是指挥这场战斗的主将没错。
剑麒眯了迷眼,在这种时候如果可以除掉对方的将领,使得军心涣散,后面的仗就不用再往下打了。虽然到目前为止整个战局的优势还在他们,但是布雷德和迹亚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娜蒂亚和拉卡在体力上也已经开始走下坡,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出现牺牲者。
况且如果大家在突围中就耗尽了力量,待会儿闯进落月城时的那场硬仗又要如何应付?想到这里,剑麒立刻下定决心狙杀那名老者,虽然对方有十二名训练有素的战士保护,但想来那些人也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
就在剑麒调转颢豹准备行动之时,那名老者突然举起了手。尽管不懂得手势的意思,但看到剩下的一百多人都迅速向后退去,剑麒猜想应该是撤退的命令。
亚兰等人并没有追击,他们立刻驱使骑兽来到了剑麒身后。迹亚草草地抱扎了一下伤口,布雷德则是抓紧时间往鞭上添加毒液,保卫者们这种谨慎的态度使得娜蒂亚等人也不敢有丝毫放松,毕竟论起战斗经验保卫者们可是胜过自己百倍。
对方十四个人开始缓缓走近,刚才撤退的那些士兵已经在他们身后重新列队,剑麒平静地注视着他们一行。他不认为对方把军队重新整合是为了再次攻击,经过刚才那一仗,对方应该明白他的实力,整齐的军队不过是给他的魔法攻击做镖靶而已,没有人会蠢到使用这样的方法来送死。
“好久不见了,卡迈尔·;伊洛库克大人。”
双方相距比较近了之后,那名老者停止了前进,沉声喊着卡迈尔的全名,看来他们是旧相识。
“是啊!足有三十多年了吧?”
卡迈尔淡淡一笑,剑麒驱使着颢豹向旁边退开两步,佛德让燚克走到了最前面。即使卡迈尔已经辞官多年,但他依旧是这里身份最高,最有资格和对方进行谈判的人。所谓威仪不可失,即使在谈判的过程中可能会遭遇到一定的危险,卡迈尔仍然必须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没想到当年堂堂的威虎将军威茨·;西达,现在竟然为了抓捕区区一个逃犯而被派来围守森林。”
“你不用拿话激我!”威茨冷冷地看着卡迈尔,“我们谁都知道,亚兰·;德卡耶可不是区区的逃犯!”
威茨·;西达曾担任过南齐领地的三阶夏官,威虎将军是钟游钦赐的称号,以示他在战斗中的勇猛无畏。但是官场凶险,曾经风光一时的他最终还是沦为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被连降数级,只带领区区数百将士流放边疆。
这份从得意到失意的落差谁能理解?如今卡迈尔赤裸裸地将它挑明出来,威茨的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出了巨大的愤怒和悲哀。
“对我来说他确实不是普通的逃犯!”卡迈尔严肃且认真地注视着威茨的眼睛,“我救他,就是因为他是一代难得的将才!南齐领地的百姓需要这样的将领来领军保卫他们!”
“你救他?”威茨露出了讽刺的表情,“你以为你能救他吗?”
威茨像是非常遗憾似得摇了摇头,“不,你救不了他,你非但救不了他,还要送上你自己,送上这里所有人的性命来给他陪葬。”
“这话怎么说?”卡迈尔虽然表面平静,但心中却是暗暗着急,威茨的话让他深感不安。
“这就让我来解释吧!”威茨身边那个留着一束长发,身穿白衣的儒雅青年淡淡一笑,驱使着飞珏向前踏出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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