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睿的姐夫赵国栋是个厚道人,在铁路系统的一个下属企业里面工作,虽然有一手过硬的修车技术,不过在国营企业中,不会溜须拍马,也就只能混个死工资,这年头,有本事有资金或者有关系的都下海经商去了,企业改制后的阵痛,在世纪初期体现的尤为突出。
“又瞎说,也不怕让弟弟笑话,”庄敏打断了自己老公的话,赵国栋憨笑了声就住口不说了,看这模样,庄敏是驭夫有术。
“对了,妈,上次听你说,隔壁谢姨的那套房子,是不是要卖啊?咱们把它买过来吧,留着给姐姐住或者对外出租也不错……”。
庄睿突然想起前几天和母亲闲聊的时候说到的话题,他在中海可是知道,在两年房价猛涨,去年还是3000多一平方的房价,今年已经逼近6000大关了,听说年后还会上涨,彭城虽然地处苏北,但是从大趋势上来讲,现在出手买几套房子,绝对是保值的。
庄睿想把这房子买下来给姐姐,姐夫家兄弟比较多,住房很是拥挤,打小姐姐就对庄睿极好,他是想买下来让姐姐一家搬过来住,并且庄母的年龄也大了,姐姐住过来照顾也会方便许多的。
“这个房子买断下来花了3万多,把我的积蓄都折腾光了,哪还有钱去买房子,等你结婚后再说吧,到时候把这个房子卖了,添点钱换个大一点的。”
庄母虽然年龄大了,可是并不保守,退休后和一帮老太太没事就在家旁边的广场上跳舞,信息倒也灵通,上次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庄睿就提出要把那个房子买下来,她也有些心动,隔壁的房子也是单位以前分配的,由于同事在别的地方还有房产,就想把这一套卖掉,户型和自己家里的是一样的,价钱只是在她购房价上加了一万,买下来倒也合适。
“我这不是有十万嘛,妈,你明天去问问,合适的话咱们就买下来,反正这钱也是白来的,房子买下来就给老姐了,当我送给囡囡的嫁妆,哈哈……”庄睿在一旁鼓动道。
“舅舅,嫁妆是什么?”小家伙咬着手指,躺在庄睿怀里不解的问道。
“这么大个人了,说话还是没有个正型,那钱不能动,那是你拿命换来的,留给你取媳妇用……”庄敏把女儿抱过去,一口就回绝了。
“你不要那房子,也要买下来,就当做投资,姐,你不用管了,我和妈商量……”。
庄睿在中海的时候,心中就打定了主意要把那十万块钱留给家里,他自己去年的工资还存下了2万多块钱,就算是年后回中海,重新租个好一点的房子也够用了,毕竟提为典当行的经理之后,工资和福利待遇会比以前高出许多的。
“我是觉得也该买下来,国栋对我和亲儿子差不了多少,给你们套房子也没什么,再说了,小敏你出嫁的时候也没陪多少嫁妆,就当是给你补嫁妆了”。
庄母思量了一会之后,拍板定了下来,这些年庄睿在外地上学工作,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这个女婿在操劳,见到儿子有心,她自然不会反对的。
“行了,不用再说了,对了,国栋你明天和小睿一起去趟老宅子,那里快要拆迁了,到时候咱们不又多了一套房子,有些东西要拿回来,我都打好包收拾好了,你们租个车直接拉回来就行了……”。
看到女婿似乎要推辞,庄母岔开了话题。
“老宅要拆迁?”。
庄睿还是第一次听母亲说起这事,一时间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齐齐涌上心头。
八
庄睿对老宅的感情很复杂,在他模糊的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和老宅是联系在一起的,五岁以前的记忆是美好的,偎依在父亲的怀里,吃着从老宅院子里枣树上打下来的枣子,听父亲讲安徒生童话,无疑那时候的庄睿是最幸福的。
可是在父亲过世后,一切都改变了,偌大的老宅变的没有生气,在十岁的时候母亲分到住房以后,他们就搬离了那里,来到现在这个居所,这些年来,庄睿都很少去老宅,主要是心中不想去面对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儿时丧父,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痛。
老宅位于彭城著名的风景区云龙山脚下,在其前方数百米处就是彭城博物馆,里面展览的银缕玉衣,每天都吸引着众多国内外游客前来参观。
而在老宅后面不远处的户部山岗上,就是盖世英雄项羽灭秦后自立为西楚霸王,定都彭城,构筑丛台,以观戏马、演武和阅兵的著名景观戏马台,历史上它与苏州园林、南京六朝石刻并列为江苏三宝,只是毁于战火之中,并没有能像上面那两处景观完好的保存下来。
历史上各个朝代在戏马台场地上营建了不少建筑物,诸如台头、三义庙、名宦词、聚奎书院、耸翠山房和碑亭等。随着岁月的流逝,时移世变,昔日的建筑物已湮没殆尽,经过整修,戏马台以巍巍壮观,重光溢彩的面貌重现于世,儿时的庄睿,经常和一些小伙伴们偷偷溜到里面去玩耍嬉闹。
……
第二天一大早,庄睿就和姐夫赶往老宅,可是租来的车子只能停在小巷的路口,庄睿和姐夫下了车,踩着厚厚的积雪向老宅走去。
庄睿家的老宅有三间平房和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中间有颗高大的枣树,枣树下面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记儿时得每到夏天的时候,一家人就是坐在院中石凳上面吃饭纳凉,现在石凳久没人坐,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
本来庄母每个月都要来这里打扫一次,现在由于快要拆迁了,收拾好东西之后也就没有再过来,宽敞的院子里布满了杂草,外面的围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由于年后这里就要动工了,旁边的住户都早已经搬走了,在各处充斥着过年喜庆气氛的时候,这里显得有些荒凉和寂寥。
中间那个屋子,是庄睿爷爷以前居住的,爷爷去世之后,那个屋子也就空了出来,平时放置一些杂物,小时候的庄睿老是感觉里面阴森森的,从来不敢进去,长大后老宅来的少了,也就没有兴趣进去了。
对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爷爷,庄睿只是从母亲口中得知爷爷是个地质学家,曾经在解放后去云南缅甸地区工作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那纷乱的十年中被诬蔑为通敌,遭到了迫害,也连累了庄睿的奶奶,使得两位老人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
“小睿,里面灰大,你别进来了,我把东西搬出来,你在外面搭把手就行了……”。
姐夫打开中屋的房门,迎面而来的是满天的灰尘,呛得庄睿连连后退,咳嗽不已。
阳光照射在雪地上的反光映射到屋里,依稀可见在房间的角落里摆放了两个足有一米左右大小的长方形木箱,两人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把这两个木箱搬回家去,其余一些小物件都已经被庄母带了回去。
“没事,我都很少进爷爷的房间,马上这房子都没了,进去看看吧,这箱子够大,嘿,真够沉的,咱们两个抬出去……”。
庄睿重新走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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