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回到南京,便再次犹如众星捧月般受到重视,车驾还未到家门,请帖便接踵而来。
回到家门,便已经有几位清流一派的人物到访。
串联,几乎成了魏阉倒台后,南京唯一的政治活动,而这个政治活动的主要内容便是如何朝京师渗透。
但现在,显然不是这个重点,大家的关注点仍旧是皇上究竟如何看待孙传庭遇刺一事。
“钱部堂真是这样说的?”
大堂之上,来访要员张采面带担忧。
“此事起因,也是孙传庭自找,他肆虐地方,惹起地方反击,如何就要起大狱了?”
韩爌有了点不耐烦,他先前也是这番说辞,被钱谦益批,此时亦忍不住开口批道:
“孙传庭再不济,亦是皇上钦点,谋害钦差,形同谋逆!”
张采道:“可孙传庭不是没死吗?松江府何至于此?!”
韩爌更恼火了,这也是他同钱谦益说过的话。
韩爌瞪了张采一眼,道:“死不死重要吗?只要做了,便是形同谋逆!事情倘若真像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京师何至于遣兵?”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松江府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可都指望着咱们这边庇佑一二,我好几个同僚皆出自松江府,如今日日收到来信……”
“还庇佑个屁!此事事关重大,不要再和那边的蠢货牵扯了!一切任由钱部堂做主即可!”
“可这么大的事情……”
“钱部堂自有考量!”
韩爌也懒得说其他了,直接送客,结果送了一批又来一批,先前韩爌还十分享受这种待遇,但现在他只觉得厌恶。
耐下性子统一用一句“钱部堂自有考量”全部堵住赶走,旋即便和李标商量不如索性离开南京回乡。
李标却不同意:“正值此时,当团结一心才是,怎么能走?”
韩爌道:“可他们个个好言难劝?奈何?一个个鼠目寸光,你看看他们还说什么?到现在都还在说谏孙传庭!”
“正是因为如此,方需你我坐镇南京啊!”
“镇个屁,你我皆是在野之人,无官无职,何以镇人?”
李标沉默了。
他是可以理解韩爌的,他们来南京,不就是为了借群力谋求起复,如今起复一事俱灭,还摊上了谋害钦差一事,不说心力憔悴,也多少说得上心灰意冷。
但此时确实不是走的时候,毕竟还不知道钱谦益要如何打算,他们这边还是得尽力配合将影响化至最小。
好言相劝,韩爌也就同意继续暂留南京。
……
而于此同时,钱谦益步入南直隶,单在途中,便已经有不少人闻风而至,每到驿站,许多人便早已经在驿站等候多时,只为和钱谦益一晤。
若是寻常时候,钱谦益是很享受这种聊诗词歌赋的感觉,毕竟是当前文坛魁首,但此时,他是半分兴致都没有。
却也不能赶人,毕竟名声是他的立足之本。
所以就只能尽量缩减见面聊天时间,而这中间又有不少人是为了孙传庭遇刺一事而来,这让钱谦益更是烦的不行,到最后不胜其烦,索性祭出了办差的借口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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